夏齐瑄轻轻一笑,面容温润柔和,“本是为了萧旭的事进宫,但此时情状不明,故而半道改了主意,免得为萧旭再添什么麻烦。”
萧鄂是萧旭父亲,平时对其亦多有宠爱,夏齐瑄于是选择了说实话。
但还有句话,他平日里见宣帝不多,这次贸贸然而去恐又惹恼了他反而得不偿失。
他没说,萧鄂暂时自然不能领悟。他垂了垂眼,表情晦涩,“难为你还记得他。”
“您这么说,便有些见外了。”
脆爽的话音,带了些笑意,听着便可察此人心胸开阔,明亮坦然。
萧鄂怔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深深凝视了一眼夏齐瑄,“是,我们本不该见外。”
颇有些许意犹未尽的感觉。
夏齐瑄有些疑惑,但他向来善解人意,没有多问。
萧鄂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抬手碰一碰他。手才抬起,猛地便收了回去。
这是皇宫,他不能逾越。
喉结滚了又滚,“萧旭一事殿下不用担心,我会妥善解决此事。殿下也要照顾好自己,好以后多和公府互相照应。”
“我这就回府去了,殿下请自便。”
“好,公爷请。”
话落,夏齐瑄微微侧身,给萧鄂让开道。
这一让,更是谦逊和顺。
萧鄂心里百味杂陈。
夏齐瑄若不是皇子的身份,不是个王爷,他这样的为人再好不过;可他偏偏就是!他在宫中被养成了这么淡泊平和的性子,彻彻底底,聪颖而不争,这根本算不得好事!
他走了,在玉砖上投下短短的影子,慢慢远离。
夏齐瑄看了一会儿,修竹一般的眉微耸。
定国公方才还有什么深意呢?
他和萧府是外亲的关系,从前萧鄂从没提及过什么照应的话,约莫是为了避嫌,可这一次提起来又是为什么?总不能只为了萧旭这一件小事吧?
想了片刻,夏齐瑄没有确定的猜测,索性放弃了。他倒情愿把这时间都花在萧旭身上,赶紧弄清楚沈执之死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
萧鄂出宫,然后回府,一路快马加鞭,可见其急迫。
越心急越容易出问题,萧山明白这个道理。
他静候了一会儿,道:“老奴听公爷的吩咐,盘查了二公子近日的行踪,发现二公子屡屡外出。而沈执出事那一天,他也确实不在府里,至于去了哪里,服侍的人含含糊糊,颇有心虚。”
那八成就是去了白马山。
萧鄂脸色沉了一分。
若是萧旭去过白马山,那沈执的事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
“以萧旭的性子,平白无故地去白马山做什么?那里必定有什么引诱他,或者说是有人引着他去那里。”
萧鄂一番评断入骨,确实是知子莫若父。
虎目一瞥,看见萧山欲言又止的神情,“你还查到什么?说!”
萧山两手搭起,动作透出些无奈,“公爷听了我的话先不要生气。”
此话一出,萧鄂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想起一个人——
萧瑾时!
“果然有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