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沾着血肉,拔下来还有些费劲。宁芳笙将其扔进火炉,啧啧叹道:“可惜了,你没有,且后来也没能杀我。”
悠闲的腔调就如闲聊。
王自忠抖得不成样子,闻着自己身上的焦味,悲从中来。
前几日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今日就成了受尽折辱的阶下囚,天大的落差才是他此刻最大的痛苦。
他想哭,但两日未进半点米水,泪也流不出来。
宁芳笙多敏锐一个人,眉骨一抬,眼中泄出不耐烦。
“你自己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别跟我耽误时间。”
王自忠慢慢反应过来,眼中暗下,“你想知道什么?”
“呵!”
“青茗,让王大人看看,我还有没有心情跟他磨叽。”
青茗应一声,走上前拿过桌上的倒刺鞭,“啪”一声,甩在桌上。
“对不住了王大人,请您尽快。”
话落,鞭子就落在王自忠身上,带起一片新的血色。
宁芳笙的目光又冷又硬,盯着面前的人。
萧瑾时从王府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没有跟先宁王有关的。倒有几封跟定国公萧鄂的书信,除了寒暄,根本看不出别的内容。
但青锋剑此前一直在他手中,跟先宁王有关的东西可能都被他销毁了。
王自忠闷哼了半天,青茗又甩下去一鞭。
他急急开口,“除非你能保我的命!”
话落,宁芳笙没说话,但空气却渐渐逼仄。
片刻,宁芳笙轻蔑一笑。
“王大人,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自忠的心彻底凉了,但是已经是如此死局,他反而更不想让宁芳笙如愿。他费力地把头昂起来,注视着宁芳笙,吃吃发笑。“既如此,呸!”
宁芳笙早在他低头沉默时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的笑愈加轻蔑。
再上前两步,俯视着王自忠的眼,“定国公是不是?总之当年的事你们都有掺和,至于如何掺和,反正你死了,我也就无所谓了。”
“青茗,告诉王大人,今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青茗:“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大人的府邸如今被封了,王大人的儿子和夫人爱妾等,皆被收押在京兆府等候处置呢。不过目前看来,应当是活不成了。”
宁芳笙听完这些话,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啧,真是可惜了……”
一直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淡的王自忠突然暴起,“宁芳笙,你放屁!那些事根本不会涉及家人!”
刑架被摇晃地吱吱叫,在这阴暗血腥的角落更显诡异。
“那你杀了王氏以遮掩的那些呢?又当怎么算?”
“你——!”
王自忠瞳孔骤缩,难得透出些惊恐。
宁芳笙见此,弯了弯唇。
王氏的事不算难查,只是她当初认定了跟萧瑾时有关,才弯弯绕绕多时。她知道王氏是王自忠派人杀的,但具体为何其实不知。不过这么一诈,倒让她猜出了些许。
此刻出玄的狱卒已经回来,宁芳笙重新把黑帽带上,她道一声“多谢”,青茗便在后头递出一块银子。
宁芳笙踏着王自忠不甘的嚎叫,还没走出去几步,一声鞭子“啪”刺破空气,然后响起闷闷的痛哼声。
出了牢房,宁芳笙轻吐了一口气。
过了会,方才道:“王氏的死还有用处,不能让柳府尹白费一番心,你去着人查探查探,怎么捅破这件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