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从鼻尖滑到人中的曲线也是软的;再向下是微微上翘的唇,颜色很浅,比初见时浅得多。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女子的轮廓,只是她为人做事果决强硬,从无人敢往这方面想。
就算萧瑾时此刻知道她是女子,他也觉得她霸气凌厉的样子最夺目。
只看着侧脸,萧瑾时觉得不够。伸出手,维持在强硬和温柔之间恰好的那个点,把她的脸掰过来。
他神色再认真虔诚不过,“你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绝不。”
宁芳笙再一次愣住。
他说他说过的,能是为什么?
“我的命都是你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原因自然只有一个“情”字。
荒诞。
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信?
萧瑾时看透了她的心思,苦笑一声。
“我喜欢你,是真的,只是……知道得太迟。”
“因为许多事,你不肯说,我说不得,但我是知道的。”
“我说,我这一条命是你的,你想要,它就是你的;只是我不想死,我想留着它陪你到白头。哪怕不能,至少在我努力改变你的心意失败之后。”
深吸一口气,萧瑾时心底有点泛酸。
他有点想小时候那个对他爱护倍至的小郡主,那时候他一开口求,她便什么都允他了。
如今大了,却不行了。
后面一句宁芳笙没留心,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倒数第二句上,眉头一拧。
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瑾时没回答,只是从袖中又拿出一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轻轻搁在小几上。
等宁芳笙拿过来看时,他人已从门口出去了,还失手打碎了桌上的一个药碗。
宁芳笙暂且顾不得碗,在灯下,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的眸子骤然紧缩。
一块半个巴掌大、靛青的鹅卵石,上面用什么东西刻了两个名字:宁芳篱、萧瑾时。刻字笔触稚嫩而僵硬,是稚童的手笔;字迹周围平滑,字身亦有些模糊不清,想来是有人时常摩挲把玩这块石头。
难道,他认出她的身份了?
青萍过来时,只有宁芳笙一个人坐在榻上,神情惊愕,分明是陷入某种思绪中。
走进去,桌上的药只剩下残汁,地上落了一片碎碗。
“主子?”
“主子?”
连着两声,宁芳笙才回神。
平静心情,方问道:“怎么了?”
“这药是……”
“是我不小心洒了,还没收拾。”
青萍觉得有些不对,却没问,只说,“那我再下去熬一碗?”
宁芳笙点头,显得有些沉默。
翌日,宁芳笙照常去上朝。
三部同审的效率奇高,已经查到王自忠头上了。
三人都不傻,所以一齐在向宣帝汇报时提到了王自忠。
宣帝神色晦暗不明,只是看着王自忠。
“王爱卿,你可有何解释?”
王自忠自然辩解不肯认,推脱说有人别有用心污蔑他。说到此,针对地盯了一眼宁芳笙。
大理寺卿,也就是宁芳笙的外祖府,许世钧,先冷笑了一声,道:“王大人的意思,莫不是本官同刑部尚书、御史大夫都成了宁太傅陷害王大人你的帮凶?”
另外两个一听,急了,“王大人这是质疑我三部的公允?”
“那口供笔录上都是那两个罪臣亲口说、亲手写的,到现在为止,根本不可能有别人插手!王大人不要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