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丫头,脾气倒大的很,果然是什么主子什么下人。”萧瑾时讽刺道。
青萍不想再跟他废话,越过他就要走过去。
萧瑾时眉梢一动,本来想拦住她,后来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看着青萍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口,他的笑也散了个干净。
他应该高兴的,他本就巴不得宁芳笙不好。
但他控制不住地想,她真的病了?
或许不是因为雨的缘故,也不是因为身子弱,而是……
“这事究竟不是宁太傅自己取舍的,宁太傅心中也当深有沉疴,毕竟小郡主也是他的同胞妹妹。”
他脑子浮出这一句话,是那天墨白说的。
对于当年的事,她心里,应该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她从前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不过是对他一个外人狠心的说辞罢了。
屋檐下,男子的长眉慢慢垂下去。
雨一直下个不停,像当年那些事留下的阴影,看着好似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
萧瑾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他回过神,都感觉到一丝深夜的凉气。
抬起头,往其中一扇门看了一眼。
那里应当有人在暗中守着。
他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身形融在寂静的夜色里。
房梁上的人影顿了顿,略放松了警惕。
没多久,萧瑾时房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影子,直奔宁芳笙的房间而去。
走到门口,房梁上那人便下来了,两人立刻打成一团。
但很奇怪地,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交手,都默契地离远些。
宁芳笙的人是想着青萍的嘱咐,说宁芳笙身子不适,受不得打扰;萧瑾时那边的人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本来宁芳笙这边的人带过来的就不多,路上诸多事宜安排,少了几个人,更有几个被她安排住在李府外,剩余的还有住在李府下人房那处的,所以守门的只剩下这一个。
两人打斗的过程中,后窗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人进去了。
或许是宁芳笙真的很不舒服,没有之前的敏锐;也或许是进来的人动静太小,几乎没有。所以宁芳笙仍躺在床上,没有察觉屋里进了人。
青萍在外室的榻上歇着,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夜深地很,又是阴雨连绵,屋子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萧瑾时听见她的呼吸声,不远不近地站在床头。
他习武,夜间视物尚可,但在这样的黑暗里,也就只能看见一点若隐若现的影子。
脚下又前进了两步,看见了她模糊的脸,不正常的白色,呼吸之间能听到些许滞涩。
鬼使神差地,他眼前自动浮现了宁芳笙面色苍白的一副病态,长眉微蹙,嘴唇白得近乎透明。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让人不大痛快。
萧瑾时静立片刻,在考虑弄死她和趁机偷袭把脉、揭露她秘密的成功几率。
五五两分,不大不小。
啧。
萧瑾时又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像进来时那样退了出去。
之后没多久,前门的打斗就以墨离主动撤退而告终。
另一个人觉得哪里怪怪的,赶紧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奇怪。
果然,下人随主子,没一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