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震慑(1 / 2)

然而男人,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身子软也是同宁芳笙那种感觉不一样的。

“还有就是,属下凑近时,可闻见宁太傅身上的药味。”

当时她还觉得好奇,药味不重,混在宁芳笙的身上倒有些馨雅的味道,那么宁芳笙身上也是香的么?

萧瑾时眉峰叠起,“还有呢?”

墨白只能绞尽脑汁,“那药味好似不止一种,尤其有一味……”

她有些犹豫,因为并不确定。然而常年混迹于风月,她对那种东西的嗅觉也是异常敏感了,应当错不了的。

“什么?”

“藏红花。”

此物别的功效不谈,但用于女子的多,伤身而阴毒。

墨白不再说,室内便安静下来。

萧瑾时垂眸,眉心与鼻尖之间距离偏长,此刻暗影重叠,衬得他疏冷又鬼魅。

…………

话说那日的“劫匪”,从宁芳笙手底下逃出来以后便不顾命地往回跑,他跑出来也是九死一生,胳膊上被划了一剑,整条胳膊差点就没了。因着这一道,便没想过是他会是被有意放出来的。

然而他还算聪明,一边跑一边不忘了回头看。等着终于不见了人影,这才找到一户农家,偷偷进去顺了人家一身衣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丢进河里,继而一路快马返回。

他身上有许多伤,又急着回去复命,自然半点不敢慢。

途中,他第一个遇见的便是萧瑾时看到的那堆“黑灰”,经过风吹,那只剩下很小一堆,里头黑焦焦的东西,当是没有烧尽的衣衫。

眼前所见,引起之前与宁芳笙交手的记忆,然后便如一盆冬日冷水,从头浇下,寒气从脚生,一直贯穿到他整个身体。他愣了许久,咬着牙这才凝起神,继续赶路。

他知道上头的人大概是谁,从前也知道宁芳笙的名号,即便他们之间晓得宁芳笙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染俗尘,却万万没有想过,“他”的手段竟是如此……狠厉。毁尸灭迹,最后连一把骨灰都不能剩下。

经过一夜、两个小半天的赶路,他终于赶到了燕京城,混进城中。

七拐八绕,找到一家隐蔽的小医馆,同那掌柜说了句什么。

掌柜面白带长须,没什么神情时看起来颇为和蔼。然而听了男子的话,眸子一瞪,凶气尽显。

“你先去找人帮你处理伤口,我去把消息报上去。没有得信,不能离开医馆。”

“是。”

消息一层层递上去,又须得隐蔽,便花费了不少功夫。

当话真正传到王自忠的耳朵里时,已到了晚间。

酉时左右,王自忠的书房还没落灯,他一人一灯,又在书房干耗了大半个下午。

想到愁时,脱手又扔了本书出去,自己便泄气似地靠在太师椅上,阖目静思。

送宁芳笙那日,关于宁芳笙有没有瞥见他,这问题不过扰了他一刻,另外便有一事满满占据了他的心神。

北砀山被封山了。

确切来说,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不知道为何,宁芳笙走了后,宣帝竟派了禁军去守着。人数不多;然而真正让他头痛的,是节度使所掌的厢军。厢军是燕京四散卫队军,因为因为禁军的存在,所以厢军的地位并不太高。

重点在于,宁芳笙是燕京节度使,燕京厢军便属于她的麾下。她弄那么一队人,好似是漫不经心的掺和,然而却暗中告知了一切和北砀山一事有关系的人,她知道北砀山之中藏着什么,倘若有半点动静,必然要传进她耳朵里的。

那么就是她没有查出里头的私军,有了动静,再抓个现形,就不难了。

他们因为那一闹,也受了惊,便打算把山里私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迁到别的地方。然而宁芳笙这一手,让他们不得不重新思量。

愈想,便愈觉得头发又白了几根,愈恨多年前竟不曾直接弄死宁芳笙,留到如今成了这么大一个祸患。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也做了,只是……

王自忠缓缓睁开眼,烛火映在他的眸子忽闪跳跃,很有几分阴森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