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铿锵,手中的令牌也是庄严肃穆,配着夏瑞景的面庞,确实有几分震慑人心。
加之青衣后头补了一句:“你们要是连皇长孙殿下的话都不信,还能信谁的话?殿下仁慈,陛下仁慈,若是不信他们管你们?还有谁能管得了你们?”
这话当然也是宁芳笙吩咐,青衣自己发挥的。
从底下面面相觑却无人再声怨的场景看来,很有效用。
萧瑾时在房梁上看到这里就回去了。
菲薄的唇瓣微抿,牵起一点不虞的弧度。
就像宁芳笙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宁芳笙,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宁芳笙的手笔。
果真,她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好。
想到这一点,又忆及方才在医馆时墨白问他的话,陡然一阵无名火起,烧得他心肺管子都难受。
这焦躁在赶路时就体现出来了,到了后面,萧瑾时几乎脚不沾地,一路飞过去的。
到了府衙,他长眉倒挂,拉着一个人就问:“宁太傅现在何处?”
那人被他吓着了,说话都不连贯,“宁、宁、宁大人,在、在……”
在了半天都在不出个东西!
“呵。”
萧瑾时被他气笑了,手臂一扯,把人丢开,径直往里面闯,横冲直撞的。
墨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他尚且云里雾里,也没说话;墨白倒是知道,心里甚至砸咂嘴叹了一声,爷这么一对比就知道宁太傅对皇长孙殿下多好了吧,心里不知道怎么不平衡着呢!
还真让她猜对了一半。
“宁芳笙呢?人呢?”
推开办事处的门,门板吱呀吱呀,好似都要被他推倒了。
里头的人惊了,讷讷道:“回禀世子,宁太傅回李大人府上了。”
于是萧瑾时一阵风似的,又飘了出去。
等到了李府、他们住的那个院子,却发现宁芳笙老神在在地坐在正厅里喝茶。听见他回来了,连眼皮子也不曾掀动一下。
心头烧了半天的火,好像就因为她这个态度被外头的雨给浇熄了,留下淡淡的冰凉余韵。
萧瑾时的手不由在腰间的折扇上压了一下。
他勉强扯出一点笑意,然后就要大跨步走上前去。
要说的话尚且没酝酿成型,“啪叽!”
原本在宁芳笙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就朝他扔过来,四分五裂,几乎就靠着他的脚尖。
大概,这杯子是想落在他脸上的。
宁芳笙缓缓抬起脸,温和在她脸上变形,继而变成了不耐和嘲讽。
“萧世子是睡我的房间睡出感觉来了?”
“从府衙那儿突然离去,却竟然是回了府,还进了我的房间?”
“萧世子不妨和我说说,那里头是有什么好东西勾着你,嗯?”
说到最后,那两道目光几乎凝了实质的火。
她的手按在桌子上,却随时都有可能暴起,然后将前面的萧瑾时撕碎。
萧瑾时的沉默终止于此,“啧。”
他满不在意地砸了咂嘴,好似没有看见前面的瓷片碎渣,生生这么踩了过去。
扬起下巴,桀骜又自负,“嗤”一声笑开了。
“怎么这么生气?或者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藏在房间里,生怕我发现,所以心虚?”
他一步一步向着宁芳笙走过去,雍容而淡定。
然而目光却紧紧攫住宁芳笙的脸,充满了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