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监牢在何处?张大人同我说,他把几个人送进里面去了。”
主事脚下一顿,有些为难,“太傅大人,那几个人是在的,只是我们用了严刑才问出话,现在里头不大好看。”
宁芳笙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意思是,不方便?”
“不是……只是那几人袒胸露乳,皮开肉绽,只怕污了三位的眼。”
“人可醒着?可能说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主事摇摇头,“都已昏过去了。”
萧瑾时听得一乐,“这简单,泼醒了就成。”
这话倒顺了宁芳笙的心,她瞥了他一眼,萧瑾时扬着脖子哼了一声。
“……”脑子有包。
主事仍是不肯,“只怕不行,昨夜已昏过去好几回,后头直接昏死,怕是醒不过来。”
夏瑞景:“……”
连他都听出里头推三阻四的意思来,怪异地乜了一眼这主事。
“呵呵。”
轻轻的一声笑,听不出别的意味。只是这实在没什么可笑的地方,所以显得十分突兀。
“好,不看就不看了,”宁芳笙退而求其次,“那灾民的人数同户数可统计出来,让我看看共有多少。”
主事:“……”
这太傅问的事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棘手。
“嗯,这……”
吞吞吐吐话说不清楚。
夏瑞景嘴角抽了抽,替他道,“莫不是出了什么新情况故而还未曾统计出来?”
“是是是,水灾这事情太棘手,实在难以统计……”
主事越说越心虚,声渐渐消去。
夏瑞景:“……”
他脸色渐冷,嘴角讽刺地扯开,“总之就是,现在你们什么事都没做好?我们什么也不能看?”
那主事才想点头,一抬眼看见夏瑞景冷硬的下颌,抿紧嘴不敢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逐渐变得凝滞。
夏瑞景心头火越来越高,盯着这主事的头顶恨不得把人踹进水坑里!
一个个拿着官饷,却什么事都办不成,尸位素餐,都该拉出去砍了!
萧瑾时等了一会儿,知道宁芳笙现在过来是找茬的,他就没什么待下去的心思,况且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从栏杆上跳下来,把几个人都看了一圈,“啧啧”作声。
没有任何征兆地,走到那主事跟前,对着他腿弯就是一脚。
“咚”一声,那主事猝不及防被踹在地上!
他惊恐地瞪着眼,“大人,您?”
萧瑾时张扬一笑,“怎的,你做错了事,爷踹你一脚怎的?”
说这话,作势又要抬起脚来。
“好了。”
宁芳笙开口拦住了他的动作,怀疑地盯着他。
萧瑾时袖子一扬,“得了,人我收拾过了,我的事情就完了。剩下的,太傅大人同殿下要好好费心,爷心怀百姓,这会子忍不住要出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好回来告诉你们。”
“爷这就带人走了,晚上见!”
抬起手,对着他带来的四个人招了招,然后眉眼含春地朝对面两个人作了一揖,大摇大摆地向后门走去。
好像只是他待得不耐烦突发奇想而已。
宁芳笙的眉峰高高挑起,沉沉地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像要看穿他的背,然后直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