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孙玉雪面前,宁芳笙思索许久,才想出完整的歉辞:“抱歉。不是我忘了你,是我方才离得远,并未认出你,也是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然而对于她提到的“表妹”,宁芳笙也没在意。
她当然不可能觉得孙玉雪真对自己动了少女春心。
孙玉雪这才好了些,扔在抽噎,眼圈红彤彤的,像惹人怜爱的小兔子。巴巴地看着宁芳笙,“我怎么就不会来送你,你不知道我绕了多久才终于在这儿遇见你,若是我迟一点你就走掉了!”
说着又委屈起来,娇嗔里还带着控诉。
宁芳笙不太理解她委屈的点,递过帕子以后,才问道:“我走了又如何?”
你伤心什么呢?
“你走了我就见不到你了,见不到你、我、”
激动的语气一下子降下来,未语脸已红。
这样的停顿,还有她羞涩撇过去的眼睛,宁芳笙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舌尖抵着牙龈,自己心头先升起一点别扭。
倘若不是呢?这么问出来,显得她多自大似的。总之,最好地还是应该撇清一些,不能真让姑娘误会什么。
故而“咳咳”清了清嗓子,把要哄姑娘的柔软话全部推翻。
“孙姑娘不该这样的,随意出府失礼是小事,若碰上什么不好的事,我都不知该不该算作我的罪责。另令堂定然不知姑娘跑出来,想来知道了也要生气。”
“我这就要出城了,姑娘也快快回家吧。”
“你、我……”
孙玉雪没有想到,今日穿着柔软的宁芳笙态度突变得如此生硬,不领情不说还将她好生训了一顿,实在是……实在是太讨厌了!
呜呜呜……
她眼睛一湿,且夹着惊愕情绪,看着又要哭。
宁芳笙真是怕了,狠了心躬身作揖,“拜别姑娘,请快回府吧。”
话落,这就牵着马到城门口检视了,头也不回。
孙玉雪一腔柔肠百转,拧地她心痛不已。
原来、原来“他”竟如此狠心!
宁芳笙头顶刀子似的,匆匆验过,为着孙玉雪,都不敢回头看,只能用余光尽力打量。
到底,没有出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她料错了么?
城门在盛阳下覆下一片阴影,也罩在宁芳笙心头。
心沉下,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也紧跟着扑入。
“蹬、蹬、蹬……”
其中,规律而憋闷的脚步声夹杂,急而不乱,在杂乱的噪音中很是突出。
是从上面传来的。
上面有人正在登上楼顶。
眸子一凛,宁芳笙目视前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往前走。
“老师!”
她听见夏瑞景唤了一声,而后看见前面柳树阴下等着的一队人。
“来了。”
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受痛,“嘚嘚”跑起来。
城门楼上,阁楼间里出来一个人,深靛青的交领长袍,玉面无双。远远眺望去,终于寻见了那个湖蓝色的身影,歪歪勾唇一笑。
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