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却是萧瑾时没忍住笑了一声,注意到两方落在他身上的怨怼目光,“咳咳”一声。而后道:“萧山说的对,柳府尹,你就算是请我坐客也要给我个理由吧。”
柳府尹的脸色一片铁青,“呵!”
面子一再被人扔在地上,何况他现在也是有依仗的人,怎么也不会怂的!
他直勾勾盯着萧瑾时,讽刺道:“难道世子自己不知道吗?真要下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缘由来?”
挺硬气的,跟三天之前的怂软态度区别很大。
萧瑾时眼深了深,某个人的脸又从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要说她没在这柳大人身后捣鬼,鬼都不信。
“有什么不能说,柳大人请讲,讲出个二三五六,本世子便随你走。”
他偏偏不吃这一套,目光清明坦荡。
萧山板起一张老脸来,给萧瑾时投去一个“不可如此”的眼神。
偏偏萧瑾时不看他了,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柳府尹。
这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柳府尹的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他到底也是有心气儿的人,还得跟你萧世子杠上不可!
沉沉道:“世子既如此说,那下官就不顾忌了!”
“本官奉命查明前寿王妃王氏之死,世子先前口口声声说王氏生前身子一直很康健,那么本官便不能轻易以暴毙论!”
“嗯。”萧瑾时懒懒地挑眉
你还嗯?!哼!
柳府尹憋了好大一口气,“本官明查暗查,王氏从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以后到她死的一段时间内,只有萧世子一个人前去京兆府看过她,其后不久,王氏就死了!那么——”
柳府尹拖长了语气,目含冰霜,“世子不想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字字掷地有声,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傻子都能把整件事串在一起,然后得出结论——萧瑾时杀了王氏。犯罪嫌疑就只有这么一个,根本没有旁人。
萧山的表情一下子僵着,不容置疑地挥手屏退其下所有下人,“都回府去!”
他冷冰冰地扫视一圈:倘若有谁敢乱嚼舌头……
下人们身子一缩,低着头鱼贯而入回了府内。
萧瑾时仍笑,只是变了味,“柳大人,说话时该摸摸良心,王氏在京兆府监牢那么长时间内,真的只有本世子一个去过?”
柳府尹脖子梗住,不容置疑地蹬回去,“那世子说话可曾都坦白了?”
不承认?
“呵呵……”萧瑾时低声阴阴一笑,“那本世子去探望王氏时,在监牢里看见的柳大人和柳府尹。难不成是鬼化成了?还是……”
他悄无声息逼近一步,“就是两位在那里呢?”
无形的压迫袭来,柳府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被压缩了一般,薄而冷。
他缓了片刻,满是冷嘲地反问:“世子糊涂了,难不成觉得如此说,就可以将本官还宁太傅拉下水么?这样的污蔑,实在太不可信了。”
他不敢再接萧瑾时的视线,便朝向萧山,“又或者是,世子可以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本官曾和宁太傅宁大人一起去过监牢?!”
在场的京兆府杂役,心头才生起的一点怀疑就这么被扑灭了。对啊,萧世子的话明摆着就是再幼稚不过的污蔑。
不说他们家府尹大人,就是宁太傅,那样一个神仙人物,平白去看王氏那样落难的妇人做什么?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周遭偶尔响起的蝉鸣越发衬出中心的沉寂来。
柳府尹手捏成拳藏在广袖里,他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去瞥一眼萧瑾时。
正撞上那一对深邃似无尽头的凤眸。
点点波纹漾起,含着不可言说的危险。
萧瑾时朗声叫了声好,“好,柳大人这次……说的很好,做的很好!”
柳府尹呆望着,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