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尹当然不能这样说,“王氏的死都是我通知了宁太傅她才知道,如何跟她有关系?何况宁太傅这些日子要出去了,不能沾染这些腌臜事。”
话里隐晦地表达了他会替宁芳笙遮掩的意思,柳大人不放心,怕这世子不懂官场事要胡说,谁料他一开口,却是:“宁芳笙要出去?”
“去哪里?做什么?”
柳府尹的重点也被带歪了,“世子不知道么?每年朝廷都会派人出去南巡,提前做下预防水患的措施。”虽然效果不大吧。
“今年陛下遣了宁太傅随行,视察情况。”
话音才落,萧瑾时大长腿一迈就走了出去。
柳府尹看不懂了,大喊,“世子,您这是做什么?”
前头的人晃了晃手,“此事不用你烦忧,本世子替你报了去。”
什么?!
柳府尹想过来,头皮登时一紧,大跨步就跟了上去。
真是个活祖宗!
谁晓得他说什么啊!
天边已经擦黑了,柳府尹一直跟在萧瑾时后边喊。最后没了办法,赶紧叫人找了一辆车,紧紧跟在他屁股后头。
谁成想,竟进了宫去!
柳府尹已经追出了一声冷汗。
萧瑾时个高腿长,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宫。
低低的夜幕之下,皇宫有如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
柳府尹看着,小腿打颤,盯着宫门看了半晌,最终牙一咬,闭着眼走进去。
好歹进去了,死也知道为什么死!
宫禁之内,不敢吱声,只能一边抹着额头汗,一边远远望着萧瑾时的背影,腿都不敢停。
要命了!
萧瑾时神色如常地进了宫,他知道,从进了宫门那一刻,便会有人将他的行踪报上去。
果然,快到乾清门的时候,立刻有侍卫向他走过来。
“请问世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有急事欲告知陛下。”
侍卫没说什么,转身去禀报。
然后回头,领着萧瑾时往御书房去。
后头柳府尹看着,喘了最后一口粗气,心急火燎地等着来接引他的侍卫。
御书房里点着很多宫灯,加之一片金黄色的物事映照,亮如白昼。
宣帝坐在高高的书案后,眸子深沉。
看了下面站着的人片刻,“世子有何事要禀与朕?此刻天色已晚,何不明日再来,这是一贯的规矩。”
话中颇有指责。
萧瑾时不紧不慢先行了跪拜礼,垂眸道:“微臣有罪。丞相尚不曾告知微臣这项规矩。”
这样的事,当然不该是胡明成教,合该是他老子教的!
宣帝想到此,脸色晦暗,“定国公不曾教给你这规矩么?”
“不曾。”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分量轻得很,一如两个人的父子关系。
先前知道不好,却不知竟不好到这个地步?宣帝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便抚了抚额,“你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