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笙也没想到寿王回来找自己。
寿王客套关心了两句“北砀山流匪”的事,神色无异,像单纯关心这件事。说完也只不冷不热安慰了一句,“此事必有着落的,太傅不要着急。”
“多谢王爷。”
微弯腰,视线余光却投向了中年不惑的寿王,带着浅淡的打量。寿王似有所觉,官袍下手略握了握,撇开了眼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就是这一个动作,却令宁芳笙心中有如擂鼓。
心中生成了一个猜测。
寿王掺和进去了么?
不然凭着寿王的性子,她以为是要来嘲讽自己的,然而不曾;刚刚那打探的一眼,若是凭着寿王从前的性子,必是摆足了威严问她看他做什么?
心中隐隐惊涛翻涌。
她原一直以为寿王是个不成器的性子,可若是真卷入了这场事中,就再不能如以往那般看他了。
两个人的短暂互动并未入了多少人的眼,因为在大多数人心中,寿王的形象实在不是关注朝政的正经人。
萧瑾时却不这么想。
他低下了头,料算寿王家的事,又记起墨离曾报的寿王妃与宁王妃的牵扯,嘴角意味不明地扯了一下。
待他下朝跟着胡明成走了,心中仍惦念着。
胡明成身为丞相,且众所周知是宣帝的心腹,然而却跟宁芳笙没什么往来,说来是不大合理的。
于是萧瑾时在看卷宗时,就这么大刺刺地提了一句,“胡丞相,你觉得宁芳笙那人如何?”
胡明成怔住,眼不自觉瞥向案桌上那一套精致的骨瓷茶具——宁芳笙送的。
问道:“世子怎忽地想起来问这个,我与宁太傅并算不得相熟。”
萧瑾时却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既为同僚,总该有些了解的吧,我不过好奇问问而已。”
“不予置评。”
萧瑾时:“……”这胡老头还真是。
不知他什么心思,胡明成却担忧他又招惹上宁芳笙。于是点了点手中的书本,“世子与其好奇宁太傅为人如何,不如好奇好奇她读书的事。当年宁太傅虽未在本官手下受训,却实打实是燕京的解元,且为首试,后来不考是因着身子的原因。不过当年那些同僚都道,若是考了,必定是状元的。”
“哦?”
当真是有几分诧异了。
他只知道外头传宁芳笙有才,从前又跟宣帝上过战场,故而才有文武双全的名声,却没有想到,竟还有这些渊源?
何况身体?
萧瑾时有些不信,“宁太傅身子怎么了?”
这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胡明成就不必再装聋作哑了。
“其幼年在战场上救驾,落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大好。”
生硬地扯了扯唇角,萧瑾时腹诽,若真是身子不好,还能有夜入尚书府的能耐?还能与他勉强打个平手?
呵呵。
然而他很快察觉不对,宁芳笙为何要装弱?
她既已有了文武双全之名,自然不是为了韬光养晦的,那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