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莜染不免唏嘘,想当初秦阁老与老头儿两个人像老小孩似的,为茶馆里面的一个座位争得脸红脖子粗,明明旁边还有很多空位,只执着于相互看中的座位,唇枪舌战、各不相让的嚣张样子仍历历在目。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呢?
“不过这行公子倒是奇怪,到手的官位拱手让人,也不知道是何用意。”行辙之贵为国舅爷,经常替朝廷办着举足轻重的事情,却仍无一官半职,倒不是说盛齐韶不提携,她反倒觉得是盛齐韶有心重用,是行辙之不领情。
亦或是说,他是在为盛千屿办事?
贺莜染饮尽杯中茶,搁了茶盏,起身下楼。
旁边雅座的女子正好也起身,两人皆感受到了对方的动静,不由得向对方看去。
那女子身穿一袭淡鹅黄色的丝织裙,模样清新秀丽。
她微微向贺莜染颔首,一举一动皆是斯斯文文的,给人的感觉就像炎炎烈日下的清流,令人无比舒适。连说话的声音也似山里的清泉涤荡着卵石,清脆却又不失柔和,轻抚着听者的耳朵。
“方才听闻你们在讨论国舅爷?”
“不过是聊聊京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刚好聊到罢了。”贺莜染道。
女子莞尔一笑:“王君十分爱护王后,国舅爷身为王后唯一的弟弟,他有什么想法,王君也都是尽量由着他的。”
这姑娘似乎对行辙之很了解的样子,她如此说来似乎也是想解贺莜染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