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想说啊……”萧湛轻轻一叹,看了一眼面色极度难堪的宛平城,又瞄了瞄目光深深在打量他的宛太夫人,抱了抱拳,说道:
“宛家主,宛太夫人,宛家要是想得一个善终的话,就得把指使之人说出来,否则,你们整个宛家只怕会大难临头……
“哦,忘了告诉你们,宛平原已经被抓。他那边私贩铁矿之罪已证据确凿,你们这边若也坐实了这罪名,宛家上下,一百零九口人。人头定尽数落地。
“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那就我不用再审了……直接上报朝廷,光宛平原那边的罪责,够让你们株连九族……我现在查得这么细,是在帮你们,要是你们不领情,那算了……我马上收工。”
他不是在吓唬人,如果就这样报上去。那么,宛家必落得一个满门抄斩。
宛平城立刻吓得面色骇白,连忙跪到了地上,“哎呀,我的小侯爷啊,您之前答应过的,会保我们宛家平安的……您得说话算话啊……”
“我是想保你们,可你们也得配合啊,只要珠夫人说出朝中谁在指使她,这事自然就好商量……珠夫人,你得想清楚啊:说,你还有一线生机,将功折罪之下,你们宛家还可以保住,你的儿女还可以有一个善果;不说,回头你要么就是被朝中大员灭口,要么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一路送宛家满门升天……”
萧湛软硬兼施,将个中利害关系一一摆了出来——他必须让这女人开口。
说得直白一点,宛家只是棋子,真正为祸南齐的人,现如今远在上京城内高床软枕,正前程似锦——那位才是罪大恶极的大奸臣。
如今若光办了一个宛家,就好像在米缸里捡了几颗老鼠屎,没意思。想要除后患,就得把这只吃里扒外的老鼠给收拾了,这缸米才能保得住。
“我呢,是这次铁矿走私案的督办人,本公子办事,向来是公私分明,如果你想着朝中有人来救你,抱歉,我这边,没有人能走后门,除非你可以给我提供更有用的线索,我才会考虑从轻发落……珠夫人。你是聪明人,怎样的选择与你最有利,好好惦量清楚……万一选错了,你们整个宛家可就没回头路了……”
宛平城听罢,急得都快成热窝上的蚂蚁了。
他转身冲珠夫人急吼吼直叫,“弟妹,你倒是说啊,就算你不替其他人考虑,也得替瑜儿和烨儿考虑啊……难道你想让整个宛家因为你的贪财而死于株连吗?这可是要灭九族的……不光你会死,你的娘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株……株连?我说,我说……”珠夫人吓得冷汗涔涔,“是我的干爹。巡府大人蔡千福……他答应过我说:要送我的女儿宛瑜进京选秀,并会助瑜儿成为第一公子御点的王妃,民妇一心希望瑜儿飞上枝头,才挖空心思,说服窦尧一起私贩铁矿,所挣银两,上头拿七,我拿三……小侯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这事万万不能累及儿女啊……”
呵!
宛瑜还想做他的王妃?
萧湛不觉冷一笑,目光淡淡自面色惨绿的宛瑜身上一扫而过,就她那德行,也配?
云苒憋着也想笑,刚刚听窦尧的话,以为自己听错,现在听得珠夫人满口承认,她赫然发现宛瑜真是很有野心啊,居然想当第一公子的夫人……就她那样的,第一公子真要看得上,那肯定就是个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