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上午,中午下班后吴三兵到机关食堂吃饭,边吃边想,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壁橱门被掏挖的那个洞一定会藏着东西?难道就不会是一块毫无意义的破损?
这个想法很快被吴三兵自己否定了。首先,门框上那块破损明显是人为的,而不是虫蚀或腐朽。掏挖这个洞,不用来藏东西还能干啥呢?其次,那痕迹并不陈旧,应该是不久前干的,很可能就是那女人自杀前干的。其三,有人偷偷进来过,很可能不是进来过一次,目的显然是找东西,而不是进来感受恐怖气氛。其四,这房子从出事到自己搬进来,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被清扫了多次,还经过了整修,只要是能看见的东西早被拿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既然还有人偷偷摸摸进来,说明这房子里一定还有藏匿的东西,而壁橱门上的这个洞是最可疑的。
吴三兵相信自己的分析判断。吃罢午饭回到家,打算趁中午的时间把壁橱门上藏着的东西取出来。
他找好工具,打开壁橱门,搬过来一个小方凳,站上去,刚想动手,电话铃响了。
吴三兵只好下来接电话,电话里传来妻子的声音:“在家吗?”
“在家。”吴三兵说:“你在哪里?南山市还是白浪市?”
“当然是在白浪市。我到你那里去干什么?原本还可以休假去住几天的,现在你弄了那么个房子,谁还敢去!”
吴三兵厌烦地皱了皱眉,说:“打电话有事吗?”
“我同事今天到南山市开会,我妈给你买了些螃蟹,蒸好了,让我同事给你捎去了。今天中午1:02到南山站,你去接站吧。”
老家的螃蟹这个季节最肥,吴三兵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别扭,稍微一顿,说:“知道了,谢谢老人家。”
他从来不称岳母为妈,当面叫“大娘”,背后称“老人家”。对此,岳母很不高兴,曽试图改变,吴三兵就说,我们老家都是这样叫,还是按我们老家的风俗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岳母这个人还是有些度量的,便不和吴三兵计较这些小事。凭心而论,岳母很喜欢吴三兵,对他也挺疼爱,特别是很迁就吴三兵的个性。所以,吴三兵对岳母也挺有好感,一直是尊重和客气。
吴三兵看看表,快12:30了,看来今天中午又来不及取出壁橱门上藏的东西了,只好等到晚上了。
他还是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都关好了,就穿上便服,锁好门,骑自行车到火车站接站去了。
在出站口,吴三兵见到了妻子的同事,本来也是互相认识的,俩人说笑了几句,吴三兵拿了螃蟹,道了谢,回家放下,也快到上班时间了。
吴三兵换上军装,2:00准时来到文化室的会议室,今天下午他在这里主持开会,研究宣传队集结排练的事。
吴三兵分管着四支业余文化队伍,其中包括宣传队。平时这些人员在各自的部队,一般每年9月份开始集结,进行创作、排练,年底下部队慰问演出、开展迎春活动等。如果赶上参加军区汇演,集结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这四支队伍,说是业余,其实水平都不低。就说这宣传队吧,大体相当于省歌舞团的水平。
吴三兵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与会人员已经到齐了。参加会议的是宣传队的队长、指导员、副队长、创作组长、演员队长、乐队队长,连吴三兵在内总共七个人。大家都是熟人,开的又是业务会议,也没有大领导参加,会前便先说笑了一番。
宣传队队长赵玉蕊是某团女兵连副指导员;宣传队指导员顾清歌,女军官,和赵玉蕊同在一个团,也是连队副指导员;副队长周凯,某团排长;创作组长萧静姝,某团技师,女军官;演员队长沈南枝,某团分队长,女军官;乐队队长顾北辰,某团副连长。这些人是这支宣传队的精英和骨干,吴三兵十分器重他们,自己的工作全指望这帮人出彩呢。
大家说笑了一会,吴三兵说:“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会议的内容已经通知了,不再重复。这样的会咱每年都开,大家也都知道该讲什么,现在发言吧。”
于是大家发言,无非是研究了宣传人员调整和补充,整台节目的主题、体裁、创作,总导演人选,灯光、舞美、道具以及后勤保障,创作组集结的时间和全体人员集结的时间,等等。
5:00会议结束。
顾北辰部队住得较远,急着回去,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