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无奈叹了口气，“小姐，夫人只是担忧你。”

“到底怎么回事？”沈音容放下手中的茶碗，眯了眯眼睛，“珠儿，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在书院被欺负了？”

顾宝珠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也不算是被欺负吧，就是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然后我摔进了泥坑里。”

“你确定是‘不小心’？”沈音容听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那你摔倒后，周围的人是什么反应？”

顾宝珠低着头，用勺子拨弄着冰酪，语气有些低落，“都在笑我。不过也有人上前关心我，她可能真的只是……不小心。”

沈音容看着她低垂的眼眸，显然还没完全说出真相。她握住了顾宝珠的手，目光变得温柔而坚定，“珠儿，记不记得娘曾经告诉你，做人要诚实？”

顾宝珠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别扭，“就……她们说侯府出了个杀人犯，说是侯府害死了琉璃公主。然后——”

顾宝珠的嘴唇闭上，显然不愿再说下去。

沈音容的眸光一沉，已经明白了自家女儿经历了什么。她温柔地拨开顾宝珠额头上的碎发，“琉璃公主的死，是意外，不是别人害死的。那些人不过是借这个话题来欺负你罢了。你不必为此难过。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记住，不能隐忍，应该反击。”

“那个，娘亲……”顾宝珠有些不好意思，神色微微不自然，“我反抗了。”

雪梅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小姐把那些小姑娘中，骂得最凶的拉出去打了一顿。”

“什么？”沈音容愣了一下，“你动手打人了？”

“她先骂我！”顾宝珠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还侮辱娘亲你。结果我生气了，就……”

顾宝珠尴尬地笑了笑，“没掌握好力道。”

“那小姑娘的眼眶被打得青紫了。”雪梅继续道，“奴婢本想和夫人说的，但小姐一路上再三叮嘱，不让我说。”

“你——”沈音容欲言又止，险些被气笑了。原来顾宝珠在这件事上犹犹豫豫，不是因为受欺负，而是因为她怕自己知道她动手打了人。

她真是太小看自己的女儿了。

“娘，我也不是故意的。”顾宝珠讨好地笑了笑，“谁知道她这么不禁打，我才打了她两拳，她就哭爹喊娘。再说，她先骂我，我也只是合理反击。”

顾麟在家里练武时，顾宝珠总喜欢凑热闹。偶尔她捣乱，武师干脆也把她抓过来，和顾麟一块练了几次。所以，顾宝珠的力气比同龄女孩要大不少。

如今这世道，少有女子习武，尤其是京中的权贵家庭，都希望女儿能成为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那些个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扛得住顾宝珠的拳头？

“好啊顾宝珠，我还担心你在书院里受欺负呢。”沈音容一脸无奈，“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看来我这担心真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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