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雨渐渐击落的雪花消散在空中,似乎已然完成一场盛大的哀告,坠落的雨滴即将要在烈风的掌控中将书本翻开的一章给盖住。
姜云栀看着沉静的男人,能感受他身上散发的忧伤,她的手牢牢被他拽着,在这一路,她没出声打扰。
做完笔录后,回到古堡,季骁寒牵着她下车。
刚进客厅,季涵跑出去,“你们可算回来了,偷摸把我丢在国外,当真是好狠的心。”
她抱怨着,却看这俩人没一个人看她,气氛也不太对,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季涵不明所以看向跟在后面的古鹤,“他们怎么了?”
古鹤低声,“你不需要知道。”
“你都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他们吵架了?”
她盲猜一个,转念一想又不对,谁吵架还牵着手的。
脑子转啊转,想不明白,手里拿着包薯片,顺手塞了片进嘴里,“算了,看你这呆样一问也是三不知。”
季涵嘀咕句,转身要走,突然被喊住,“季小姐”
她扭头,就见古鹤一脸严肃为自己辩驳,“我不呆。”
“哦”她挑眉,“你不呆谁呆,古阿呆。”
这个名字好,季涵为自己点个赞。
喜提外号的古鹤沉默,“起外号是小孩行为。”
“那咋了?我就是可可爱爱幼幼稚稚的小孩,怎么,碍你眼了?”
女孩一脸无畏,甚至朝他递出挑衅。
古鹤抿唇,“不碍眼。”
“只是让人有点害怕。”
她气住,“你害怕什么?”
他扫过她头顶的发箍,两根葱往外扒开,退后半步,轻声,“因为我没见过谁家小孩脑袋上有两根天线。”
季涵无语,他有病吧,这明明是两根葱!
楼上,姜云栀陪同季骁寒在书房里。
他从抽屉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容温婉,怀里抱着一个男孩,露出灿烂的笑意,俩人五官有几分相似,她猜测,这应该就是他母亲——清月。
季骁寒伸手抚摸相片,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布满的血丝,他安静看着,眼尾悄然晕上湿润。
如果季青山不糊涂,季骁寒不需要孤傲,只需要做父母眼中快乐的小孩,而不是孤单活着。
一念之差,让他陷入长久的歉疚,可等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的发生是如此荒诞。
姜云栀心疼的抱住他,“哥哥,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空气沉寂许久,季骁寒俯身回抱她,声音沙哑,“栀栀,我只剩你了。”
她轻颤的眼睫停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话,只能将手臂收紧,让彼此的拥抱更温暖。
深夜,姜云栀醒来,发现旁边的床铺空了,她披上外衣,走到露台,季骁寒坐在摇椅上,脸颊已有醉意。
她扫过桌上空掉的酒瓶,轻轻叹息。
有些情绪不发泄出来势必会变成灾,她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伸手拿过地上的一个灌了酒的杯子,和他碰上,一饮而尽。
季骁寒垂眸凝来,“喝一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