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要更凉,风吹动她的黑发,露出一截白嫩的劲线条,偶尔飘来的黑丝在一块璞玉中点上了墨色,她眼睛里的泪珠被冻住,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表看。
季骁寒见她没哭,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也没推托,指骨捏住表扣,顺着他的动作,姜云栀呼吸都变的紧张起来。
终于,在朦胧月色下,她看见,血管明显的手腕处,有一条圆弧形的疤痕。
姜云栀的泪再也憋不住,开闸般大颗滚落,拉过他的手,轻轻抚摸在骇人的伤口处,嗓音沙哑,“季骁寒,你就是个傻子。”
她没认错人,他就是那个爱她入骨,自杀四次的季骁寒。
他不要命,只要她。
大颗泪花顺着小巧的下巴滴在那道伤疤上,她抓着他的手,上气哭的不接下气,背脊颤抖,颈线紧绷,一张脸被水汽染成的更白,仿佛要哭到窒息。
季骁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带到怀里,“不哭了。”
她却置之未闻,将脸蛋深埋进他胸口,哭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清凌的月色,她一遍遍表达内心深处的歉疚,对他的心疼也在心口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淋漓不止。
支支吾吾的哭声,一断接着一断道歉,直叫他头疼。
忽而,姜云栀的下巴被捏起,男人的吻强势堵住她的啜泣声,任由泪水进入唇中,尝到苦涩的滋味,他吻的更凶残。
后来她不哭了,只是眨着水眸愣愣看着他。
季骁寒以为吓住她,松开唇。
“不喜欢?”
她摇头,“没。”
猝然,她腰肢一紧,人被悬空坐在阳台围栏上,下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手托住她的腰,“怕吗?”
女孩乖极了,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在就不怕。”
他勾唇,按下她的脖子,渐渐,她开始回应,在还算寒冷的夜风中,纠缠的人儿吻的火热。
姜云栀晕乎乎回到男人怀里,他把她抱去了客厅沙发,暖色调氛围灯撒在墙上,他低头靠近女孩,问:“可以吗?”
女孩轻轻点头。
于是,在对视的暧昧中,他们共同坠落一场爱欲交织的盛宴。
看到他拿出盒子,姜云栀害羞,“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散漫勾笑,“昨天。”
也是,他记起她的第一天。
夜晚,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不可一世,却甘愿臣服在一个小姑娘身后。
她曾说为他痴为他狂,可后来他爱惨了她,为她殉情,爱到疯魔痴狂的那个人分明成了他。
而这个小骗子坏透了,对他处处引诱,还不爱他。
她将他一颗心伤到极致,他也累了,总算放她走,最后,他自杀在一棵樱花树下,结束对她的偏执。
季骁寒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姜云栀,甚至一睁眼来到她的世界,在一片白雪皑皑中他倒在地面,被咖啡馆的老板捡回去,再醒来所有记忆都被抹去,只记得他的名字。
咖啡馆老板给他治病,从医院出来他在咖啡馆打工还医药费。
庆幸的是,失去记忆的季骁寒依旧有勃勃野心和精明手段,还完医疗费,他将所有工资拿去投资,从小的开始,收益一路长虹,到至今,成立的公司每个月的收益都要比上个月增长几倍。
这一年,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你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可那个人是谁,他没有一点相关记忆,只记得她身上的味道像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