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谢安、明悠惦记上的，确实半死不活的衮多，以及带着他的瓦剌大巫，倒是真的离开了地宫，并且正在朝亦集乃部赶去！

尽管姘头笃定赵忠义可信，但在脱甲村里，被赵忠义果断放弃的瓦剌大巫，仍有怀疑，所以他在姘头要完成大计前，先行离开了！

一来，尸兵一旦复活，亦不刺一带阴气太重，不利益衮多调养；

二来，瓦剌大巫占过一卦，卦象显示姘头所求为凶！他又无法规劝，只能避之。

“按说此刻就是李芸成功之时，东南方却无乌云蔽日，天阴地煞之相……”

大巫推测，姘头的计划失败了，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尽管他占出了凶卦，也避开了，但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李芸能成功。

“水、”还没恢复神智的衮多，正在一旁渴得不行，唇都呈干裂状了。

但大巫无动于衷，继续看着东南方位，又在观望了一阵后，叹息摇头。

他不知道是李芸学艺不精，根本没那召生阴兵的本事，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是失败了。

“难道大明国运尚昌？”大巫持续皱眉，“不应当的……”

他曾经算过大明的国运，掐到大明在未来十年间，会出现一次亡国之危！

所以他才会支持衮多南下！否则以大明当今皇帝的执政能力，哪怕有土堡之变消耗了大明的八成底蕴，大明之于瓦剌，仍是庞然大物，吞不下去的！

可大明的亡国危象，在他卦中，呈现得那般明显！

“难不成是我那一卦有问题？”大巫迷惘了。

他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可京城、大同的接连失利，尤其是苦心经营的巫军都被填进去后，他不得不怀疑了。

过去月余，大巫仔细想过了，他的布局没问题，问题在于谢安此人预判了他和衮多的所有安排，就连赵忠义的选择，都被精准算到。

大明有如此强人，怎么可能会亡国？

“莫非大明的亡国之危，将应验在此人身上，与我瓦剌无关？”

下意识嘀咕出这句话的大巫，惊了！

他觉得自己的卦象应该没错，错的只是瓦剌非造成大明亡国的势力！？

“水、”渴得实在受不住的衮多，声音竟大了不少。

听在大巫耳中，倒不觉得烦躁，反而惊喜，因为这足以说明衮多有了气力！

“小殿下忍忍。”大巫叹息劝道，“三天内，您都还不能喝水、进食。”

仿佛听见这话的衮多，脸都有些扭曲了，但他出奇的没再求水，不吭声了。

大巫再次叹息，昏迷中的小殿下尚且忍耐力惊人，分明是人杰，怎就沦落到这地步？

时至此刻，哪怕觉得让大明亡国的人，不会是衮多，大巫仍断定，衮多是有天命在身的。

“待小殿下醒后，劝他回瓦剌吧，哪怕已面目全非，哪怕没了昔日的支持者，以我们爷俩的能力，重新整合瓦剌，乃至鞑靼，不在话下。

大明那边、就不想了，先把自己的地盘经略好，再期日后，若谢安真谋了反！以中原王朝重视礼教、正统的德性，我们还会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巫说出了心里话。

不知何时已睁了眼的衮多，正定定然的看着大巫！

大巫心下略惊，但面上仍是惊喜，“小殿下醒了？”

衮多深望着大巫，眼底的碧色，隐隐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