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的目光往下移，盯着王玄霄的心脏凝固不动了。

王玄霄放下鱼竿，转过身提壶倒茶，语气含笑和蔼：“徒孙看出了什么？说说。”

“……哥的妖丹。”姜灵瞳孔闪烁光芒，神色略带三分困惑七分错愕，因为王玄霄没有心脏，他的心脏被孔昼的妖丹所占据替代了！

王玄霄闻言，眉头微皱，“你竟还喊他哥？小徒孙，你不怕他杀了你吗？”

“可他并没有杀我。师祖，我的儿子姜玉衍在哪儿？”

“小徒孙别急，先坐下喝一杯。”

姜灵看到王玄霄递过来的茶杯，她抿了抿唇道谢接过，但只是放在了一边，并没有喝。

王玄霄也并不介意她的提防，他顾自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眉眼含笑和蔼的问道：“你师父，是如何说我的？”

“师父说，师祖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天师！师祖斩妖杀鬼，救人无数，所修功德足以流芳百世！师祖也是玄门中，第一个破碎虚空，渡劫飞升成仙的人！玄门所有天师，崇拜仰慕，奉师祖为神明信仰。”

王玄霄勾起嘴角，“小徒孙也是吗？”

“是。”姜灵承认了。

王玄霄浅浅一笑，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眺望远方，回忆起人生过往，他道：“我自入了玄门起，将捉妖除鬼，捍卫苍生，庇护人族立为己任。我所救的人，多到已无法计数。我亦修炼勤奋刻苦，凭借自身道法通天，无畏雷劫。”

“我无愧苍生，无愧人族，结果呢？我以为渡劫之后，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天道却给我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把我送到了这个世界。”

王玄霄说到这里，神色变得阴霾，“我初来时，这个世界妖族当道，鬼魂为妖族奴仆，人族只是最低贱的牲畜。我以为，是我修行不够，功德不够，所以无法成仙。因此我接近妖皇孔昼，苦心孤诣，殚精竭虑获得他的信任，从他手中夺取天下交还人族。”

“我让人族翻身做主，不再是牲畜肉丹！”

“我将妖族逼退至万重山后，将万鬼逐回地府！然后我再问天道，我功垂千秋，是否能位列仙班？”

王玄霄突然低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状若疯癫。

他长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阴沉可怕，语气充斥着浓烈的愤怒和不甘心，“天道却告诉我，世间早已无神仙，亦不会再有人成仙得道。我所修功德，可以换成轮回投胎，七世富贵，享尽人生极乐！哈哈哈，太可笑了！”

“我为苍生献身正道，我救人无数，世人称我为千古第一天师。而我想要的，不过是长生不老！下一世，忘了前尘，那还是我王玄霄吗？”

“小徒孙，我不甘心啊！天道不给我长生，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小徒孙可以理解的吧？”

听到这里，姜灵心跳砰砰加快，突然有种强烈荒谬的不安！

王玄霄该不会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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