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叶伏天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二日清晨,严清带着严中夏出门,他们先把村长和大尉叫了一声,然后就往村子里走。
到了镇上,严清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印章,微微一挑,满意地点点头。
“二弟,那我就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严清说着,就在村口和严中夏打了个招呼。
“好,你自己小心点,和队长他们走吧。”严中夏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宠爱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颗瓜果放进了她的衣兜,小声说:“这是我公司发给你的,你拿回家来。”
“嘿嘿,有劳二弟了。”严清可不会给严中夏好脸色,她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微微一笑,刚要转身离开,却发现有一个女孩站在村支厅的窗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这边。
女孩看到严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慌慌张张地往墙上一藏,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地将脑袋伸出来,再往外张望,她还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可现在却是四目相对。
秦香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见这位绝色佳人冲自己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以示自己没有敌意,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女子身上时,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羞涩。
离她很近,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两个人都是一脸的陶醉,一对大大的眸子都眯了起来。
“她就是四哥说的那个人吧?”严清翻了翻白眼,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在严家,严中东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
“我说的没错,我在外面工作了那么多年,一文不名,你要怎么娶她?”
闻言,严中夏顿时想到了严中东和他说过的那些事情,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点头。
“哦,是二嫂子,要不要我去跟她说一声?我们终于见面了。”严清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做了一个迈步的动作。
严中夏是个害羞的人,被严清这么直白的打趣弄得有些吃不消,只好干咳一声,苦笑着开口:“小妹!”
所以秦香云也就看出来了。
“行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等你带着你的弟妹回家,我就告辞了。”严清对严中夏使了个眼色,就和彭洪强等人一起离开了。“呼。”纪宁心中一动。严中夏叹了一声,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抬头望向窗外,却发现秦香云不见了。
*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风源村忙着收割药材的同时,京市的车站内,一群穿着厚实或单薄的衣服的人,正焦急地赶路。
一列绿色的列车缓缓驶入车站,很快,所有的乘客都从列车里走了出来,虽然看起来很累,但他们的眼神里面却带着对首都的憧憬。
“京市就在这里吗?这车站真大。”
“哈哈哈,看你这无知的模样,赶紧离开吧,早点把事情做完,我们就可以到处转转了。”
“我也是初来,兴奋,兴奋。”
两名拎着袋子的黑人男子在马路上感慨,这时,一声轻蔑的冷笑响起:“乡巴佬,赶紧让开。”听起来像是京市口音,几个人强忍着怒火,悄悄挪到了马路边上,等对方一离开,他们这才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厉害,瞧不起我们这些外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车站。
列车上的乘客们渐渐散去,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很冷,长长的睫毛很长,五官棱角分明,刚刚从列车上下来,他的鼻子已经被寒风吹的发红。
他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大衣,将他的身材和纤细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背着一个很重的大包,拿在手里,一点都不吃力。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看向远处。
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又见面了。叶炎迈开长腿,离开了车站,却见窗外一片白茫茫,冬天的寒气逼人,地面上的落叶被吹的东倒西歪,天空下着细碎的雪花,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叶炎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向门口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供销社。
果然是京城,一个小小的供销社就能让人眼花缭乱,他选了一副厚厚的手套和一顶鸭舌帽,结账之后,他就坐上了原来的大巴,不过城市中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他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来到了这里。
在他的印象中,这条巷子应该是一条又一条的小巷,但今天,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小巷两边都是参天大树,道路也从肮脏的泥泞变成了一条水泥路。
按照号码,叶炎终于在“六十八号”的门口停下,透过门缝向内望去,只见一座四合院,四合院,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偶尔还能听到房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活泼而亲切,既熟悉,也有些奇怪。
叶炎大概是因为太想家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壮着胆子用手指在房门上敲打了一下,外面的声音被外面的风掩盖了,房间里的人没有出去检查,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用更重的力气,“咔哒”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谁呀?”问道。那人一身厚重的军用外套,双手插在袖中,踮起了脚,眯着眼看向门外,看到一个高大而陌生的人影,立刻回头叫了一句。
“美音快过来,你知道吗?”
过了一会,一名身披碎花大衣的中年女子走到了男子身边,她的目光定格在了男子的身上,将插在口袋里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如松哥?”
话音刚落,他就冲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两人对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老朋友不见了。“音姨。”感觉到了常美音的异样,叶炎主动喊了一句。
“叶炎,云奇?可你不是在这里吗?”常美音皱眉道,这么久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广坪县。”王耀道。叶炎及时出声,又接着说道:“我今天刚刚到?“嗯,京市。”
“广坪县,没错,就是广坪县,好多年不见,那个比姑姑还高的小孩,现在已经长成了。”常美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叶炎胳膊上轻轻捶打着,回忆着过往,泪水簌簌而落。
叶炎见状,也是双眼通红,还不等他开口,之前的男子已经朝这边走了过去,他先拍了拍常美音的肩头,安抚了一下,这才转头对叶炎道:“进来说吧,这里太凉了。”
常美音挽着叶炎的胳膊,不肯松开,领着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端端正正的端端正正的端坐在那里,年纪都要比叶炎年轻不少,此时见到他都露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神色,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这些问题也就暂时放在了肚子里。
“这是我和田叔的儿子,我们是兄弟姐妹,这还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叫我一声大哥。”
叶炎从背包里拿出三箱牛奶,每人一份,再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摆在了床边的餐桌上。
“你这丫头,来了就好了,干嘛要去逛街?还不赶紧收起来。”常美音这会看清他手中的物件,连声拒绝,心里暗道,叶炎虽然年轻,但心思敏捷。
他并不知情,但他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叶家人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笑纳,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叶炎的声音让常美音的手停了下来。常美音在知道叶父叶母双亡的时候,偷偷的给叶炎送了几张银子和衣服,这点钱并不多,但也算是解决了他当时的困境,帮助了当时还小的他。
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叶炎这次来京城,首先要去拜访的,就是常美音。
两人对视一眼,常美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让三个晚辈先回房休息,这才和叶炎聊了起来。
常美音是叶妈妈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堂姐,两人自幼相识,相处融洽,对自己的侄子叶炎也是宠爱有加。
当初叶家有难,叶母为了不连累家人和朋友,就跟外面的世界彻底决裂,就连常美音也是如此,当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人心惶惶。
当调查报告公布的时候,整个京市的天气都发生了变化。黎明时分,人走了。
叶炎跟随着父亲和母亲离开开京市,那时常美音还未嫁人,因此叶炎虽然不知道她的现任老公,但对他还是很尊重的,说话也多了几分热情。
叶炎从交谈中得知,常家的两个老爷子在数年之前突然暴毙,他们一家人就是为了保住这个老人家的宅院而迁入的,要不是叶炎对她的新住址一无所知,想要找他们还真有些困难。
这份缘份,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叶炎在常家留下了一顿午饭,然后就离开了,常美音也没有多说,而是将叶家几个以前认识的人的地址交给了他,让他可以用,也可以让他不要再用了。
“上帝保佑,不要让他在这件事上吃亏。”常美音在门外目送着叶炎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的没入小巷,她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田尊远听着她的自言自语,也不多说,静静地跟在她的身旁。
傍晚时分,雪已经停下,夜幕降临,叶炎找到了一间旅馆,接待处有一部手机,付了款就可以使用,他从自己的书包中取出一本书,翻开了唯一标注的一张纸,在心里默默地记着那个号码,这才匆匆下了楼梯。
繁复的交接流程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候,叶炎心中焦急,纤细的手指在手机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发出了一首“杂响曲”。
不过还好,很快,手机里就响起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嗓音。
“谁啊?这里就是我们的村子了。”
“您好,严小队长,严清。”
夕阳西下,细雨淅淅沥沥,给这片山林增添了一副瑰丽的风景线,冬日的药田田坎上,人声鼎沸,村里精心挑选的女兵们穿着蓑衣,俯身仔细的打量着每一棵幼苗。
“那严组长现在在哪?我在京城打来的,有个人在打电话。”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药田附近传来,划破了田野里的宁静。
“你几点钟?”闻言,严清顿时从地底下抬头,她本来是为了调试一种草药幼苗,手上带着的那只手上都是尘土。
“我是来见你的。”王春花也跟着上了地,和严清并肩而立,双手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严清没等大家回答,就摘下了手上的手套和厚厚的雨衣,朝着村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肖芸,你帮我看好地,我马上就来。”
“哎,好。”王耀听后道。肖芸连忙从严青河身后抱起了她的衣服,连忙说道。“队长,你要干什么?怎么如此匆忙?”
“我没有听到,不过是京城打来的,说不定是给咱们村子做生意的,你真厉害。”
“帝都?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我们的队长,竟然能在这么大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哈哈哈。”
“那可不。”王耀道。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对严清的自豪,这些天来,她的勤奋和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她提出的“药草种植项目”,让他们真正的发财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沾光了。
在这个时代,能够养活自己,养活自己,那就是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这句话说得有些夸大,却也是真的。
一开始,他们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人认为严清是一个“新来的陌生人”,因为她太过柔弱,甚至因为她在农场里干活都做不到而厌恶她,认为她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可他们对她的印象却是天翻地覆,每一次遇到她,都会远远的跟她打声招呼,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三三两两的孩子,都叫她“严小队长”,说得天花乱坠。
严清可不会理会这些人的想法,她一路风驰电掣,穿过一片细密的小雨,来到了供销社,那里有一个女子,正是王春花的嫂嫂。
“电话呢?”严清靠在墙上,身体微微前倾,脸色涨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在这里,还没有挂断。”
严清连气都没来得及平复,就把手机给接了起来,心跳加速,连忙问道:“您好,我叫严清,请问是您?”
手机里一片安静,严清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心情,在这一段安静的开头里,渐渐平静了一些,拿着手机的手也渐渐用力,正准备让对方等的久了,就在她有些失落,准备挂掉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听得到。”安格尔点点头。严清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过当他看到旁边那个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却又赶紧扭过头去,不敢看她。
“我已经安全抵达京市了,严清。”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严清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慢慢放松,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回事?不在公司里?”叶炎猜到了这一点,他已经猜到了。
严清本能地点头,不过想起眼前没有叶炎,也没有看到,于是微笑着说道:“没错,我现在不在,这几日村子里不是新种了一大堆草药的种子么?我今天就领着你们几个人,看看他们的存活率。”
“你今天很忙,是不是很累?叶炎皱眉道:“今天我要用热水袋给你包扎一下,免得第二天就会累了。”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但是你在京市的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
两个人互相提醒,就是担心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互相伤害,自己又无可奈何。
“你走了这么短的时间,我都有些想念你了。”严清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叶炎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木制图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打转,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我也很想念你,我很想拥抱你。”
可她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严清用纤细的手指卷着一根长长的电话,抽了抽,然后忽然一声轻笑,岔开了话头:“京市现在不是下雪了吗?听说这里的雪都能堆成一个巨大的雪人了,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雪,等你忙完了,下次你一定要把我送到那里。你瞧!”
事实上,在世京市,她已经见了很多次这样的暴风雪,但当周围的人变得不一样时,她的心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好,那是自然。”叶炎斩钉截铁地说道,让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放松起来。
两人又商议了下一次见面的计划和见面的日期,终于,这一次的通话结束了。
“严小队,他是什么人?说了半天话?有什么事情吗?”王春花的嫂嫂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走过来,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机,这可是京市啊,全国最大的几个大城市之一,她还拿着一瓶京市出产的护肤品在外面吹了很长时间。
这个严清,怎么可能在京市混得这么好?“一位友人,我在药园中有些事,告辞了。”严清自从和叶炎分开之后,就一直很郁闷,被人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看着严清一脸不愿意说话的表情,王春华的嫂子抿了抿嘴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走远了,这才低低的骂了一句:“管他呢,切。”
一颗果皮被他喷了出来。
*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末,严家的新房终于装修完毕,现在没有了甲醛的问题,只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可以入住,林建志从村子里的一个老人那里借用了一辆牛车,将严中春亲手制作的几件家具搬到了新家。
林爱云和严清找人要了不少的布匹,总算是凑齐了一些,好在严清在风源村的声望还是不错的,否则还真不好开口要。
一家人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一起进城,到了供销社,买了一些新的布料和棉絮,开始制作新的被子。
在挑选布料的过程中,向来冷静的严中春竟然挑了一件用黄色丝带的海棠图案的不起眼的红,旁边的严中东嘻嘻哈哈地说他“娘们唧唧”,挨了不少揍。
严清当然知道严中春的选择,不过他也没有多说,而是掩嘴轻笑,她知道林爱云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说出来。
唉,儿子长大了,也不能让他活着。
众人心情愉快,在国有酒楼里美美地饱餐一通,人人都是满面笑容,满面春风。
严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而老严一族的生活依旧是平平淡淡。
我听人说,黄秀英在严保国的新娘子面前,看中了一个隔壁村的遗孀,那遗孀相貌丑陋,一副刻薄样的样子,可是她没有儿子,她的工作很努力,而且很努力,一年下来,她的功劳也很大。
也不明白,这到底是在找儿媳,又或者是在帮着自己的孩子。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严清一直在想着要不要改名,可是刚说了一句,整个家族都不同意。
他们的观念依然很古板,认为不能随意更改姓名,否则会毁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还有其他的事例。
严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她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相信,可是在穿越之后,她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也就放弃了改名,毕竟只是一个外号而已,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字。
等他们把被子盖好,又把棉球吹好,又把新的锅碗瓢盆都买齐了,终于可以住进去了,这是村子里的头一座二楼高的大砖房子,全村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一些平日里交好的朋友,甚至还送上了搬家的礼物。
就拿肖家来说,他们不但带来了贺礼,而且还将整个家族都派了过来,帮忙搬运,收拾屋子,看起来很是热闹。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日落时分。
严家的屋子,用石头垒起了一道长长的篱笆,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却很干净,很宽敞。
一层,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卫生间,正中央是一间大厅,后面是两间屋子,里面是严中秋和严中冬,二层是严清,林爱云,严中春,严中夏,三人的屋子都是一样的大小,而且都是很大的,光线也很好,还有一些简易的新的摆设。
严清的卧室紧挨着林爱云的卧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白色的格子和白色的格子,干净而有格调,一张大床,一只木质的壁橱,挂在墙壁上。严清从睡梦中醒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风景,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严清眯了眯眼,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仔细打量着这辆在山上开来的汽车,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瞳仁猛地一缩,一段被遗忘的回忆被苏醒了。
或许是最近生活的很好,严清都快忘了自己其实就是一部小说中的角色,主角就是一名会计的千金。
正是她最好的朋友,肖芸。
小说中的女主角,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历练,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女兵,她跟随军队,从风源村来到了西北地区,遇到了一位强大的男主角,两人情投意合,一路走到了人生的巅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严清悲惨的人生。严清的“本尊”就在窗户边,一头秀发被寒气吹的有些凌乱,但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着前方的一辆绿色的军用伪装,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虽然故事与小说中的不太相同,但肖芸作为女主角的故事,还是一模一样的发生着,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
“姐,你是不是疯了?大冬天的,你还在外面吹着寒气?是不是又要感冒了?”严中东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
严清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严中东提着一只木盆从门外走了过来,似乎是一早就起床,到了水井旁打水。
还不等她回答,林爱云已经端着铲子从厨房里跑了过来,破口大骂:“喂喂喂,别乱说,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这样?”严中冬撇了撇嘴,苦涩地说道:“娘,对不起,我只是想警告你一句,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严清的病情,家人都是心惊胆战的,林爱云自然不会再拿这个当儿戏了。
“好了,赶紧往大水桶里倒水。”林爱云嗔了严中东一眼,他没有多说什么,提着水桶就往厨房里走,动作之迅捷,仿佛有妖魔鬼怪在后面紧追不舍。
林爱云看着严中东走入了后,抬头微笑,柔声道:“清荷,赶紧把你的衣裳整理一下,去吃饭吧。”
严清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回过神来,咧嘴一笑,对着林爱云竖起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娘,你做得太好了。”
“赶紧下去吧,别忘了把外套给我披上,这里很凉。”看到这一幕,林爱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睛都眯了起来,冲严清挥了挥手。“好嘞。”沈之冽应了一声。严清点了点头,将窗子一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提着水桶和一些清洁的东西下了楼。
早餐过后,严清拎着一瓶热气腾腾的开水,缓步朝自己的公司行去,路过村头的小广场,见到了村长和大队长,两个人正在跟一群身披制服的人说话。
严清自然也猜到了这件事,不过她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所以也就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当他们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却被一名村民拦住了。
“严组长,你到这里来吧,我找你有点事情。”邓光富有些不耐烦了,快步走到严清面前,一脸的兴奋,想要牵着她的胳膊。
“好的,好的。”严清悄悄躲开邓光富的手掌,皱着眉头,快步朝他们这边行了一礼,先和彭洪强打了个照面,这才佯装刚认识他们,有些奇怪地说道:“他们是?”
“这位是上面安排的。”彭洪强很热心地给赵玉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哎呀哎呀,你好,在下严清,是咱们村里的头儿。”严清装模作样地掩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严先生,您好。”另一个人也打了个招呼。
严清扯了扯嘴角,转移了一下重点:“不晓得,我能帮到你吗?”
一个女军人从身后站了起来,看着严清,她的目光没有让人觉得不自在,反而带着一丝赞赏和满足。
“我听人说,严同志是全权管理药田的?”葛将芸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虽然是个女子,但她的嗓音很洪亮,给人一种很有男子气概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老老实实地回应着。
严清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是。”她又想起了自己在学校里的军事训练。
葛将芸和自己的同伴面面相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果然都是人才,很好,不过,你的家人可曾在部队服役?这句话说的很有点菜鸟的感觉。”
严清眼睛一眯,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力在作祟,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老老实实地说道:“没有。”
葛将芸闻言,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严先生,你打算参军吗?从相貌上来判断,你绝对有进入预选赛的资格,而且进入艺术团的机会也不小。”
此话一出,不仅是严清,就连彭洪强和邓光富也是一脸懵逼。彭洪强和邓光富同时皱眉,看向葛将芸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竟然有人在他们面前抢人,这也太大胆了吧!严清是被你带走的,风源村的药材是由谁来种植的?
“唉,女孩子家的日子过得真难过,而且严组长,你要是参军了,你母亲和弟弟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现在又要离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邓光富上前一步,拦住了严清的去路。
严清抿了抿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并没有打算参军,但是看着邓光富那架势,她觉得自己如果跟上去,那就是叛国,实在是让人恶心。
“严组长,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彭洪强说道,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葛将芸看到严清。
“你的药田里出了什么事情?告辞,告辞。”严清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邓光富和彭洪强已经准备好了楼梯,她要是还不下去的话,怕是真的要倒霉了。
让肖芸参军,这是她的理想,严清也不会抢别人的便宜,再说了,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这么做。
严清离开之后,葛将芸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说,而是继续和彭洪强等人讨论着招募士兵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村头的大操场已是座无虚席,征召工作热火朝天。
村里不少人都报了军校,毕竟参军不仅有饭有饭,而且每月都会有补贴,可以说是他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学历的乡下人的“最佳选择”,只可惜通过的门槛太高,最终能被选中的人寥寥无几。
果然如严清预料的那样,村子里最先来的就是肖芸了。
只是,严清万万没有料到,严中秋竟然也参加了!
严清从林爱云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整个人都呆住了,呆了半天,然后就冲了出来,在严中秋的屋子里面发现了他。
“三哥?”严清双手撑在门板上,双目圆睁,惊呼出声。
严中秋本来就在床沿上,此刻听见严清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姐姐,你今天上班了?”
“是啊,回来了。”严清应了一声,走了进去,和严中秋并肩而坐,过了一会,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三弟,你要参军?”
严中秋很是笃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呵呵一笑:“是啊,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严清蹙着眉,低下了头,郁闷地说道:“三哥在部队里,我们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很想念你。”严清也明白,自己这个主意很幼稚,很幼稚,不过她还是很愿意多说几句话,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不过严中秋要是要走,她也不会阻止,会给他面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严中秋把双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双手抱在一起,放在膝上,低下了脑袋,长长的睫毛把他的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三哥年纪也不小了,该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了,哥哥、二哥、四弟、妹妹,都给自己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而我,则是一头雾水,心中很不舒服。”
“三哥……”严中秋也是头一次当着严清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语,伸手在他的后腰上轻轻一按。
“我现在没什么事要干,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
*从那以后,严清的脑海中就会回荡着这个念头,每当他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一股温暖,他从来没有想过,三哥竟然会这么单纯。
对于他的从政,严清也没有任何异议。
家里的人都很着急,几个人轮番跑到村子门口的告示牌前,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入学的名单,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具体要多久,谁也不清楚,上级那边也没有确切的答复,不过严清在工作的过程中,从彭洪强那里得知,今年1月上旬,广坪县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全部撤离。
这么说来,这份榜单肯定会提前公布,而被选上的人,则会在1月上旬离去。
若严中秋当选,这一年过年是不能回家的,吹响了告别的号声,家里的氛围一改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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