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只默默注视了她的满是血污的身子良久,然后漠然转身离去。
人都只道他过于冷漠,就连他的母妃都说:“皇儿不该如此对待白家人,于私于公皆是。”
但他心中的波涛,在平静的表面下无处显露。
他回到宫里的时候,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等到自己回过神来,已经是白府全族已经带到刑场受刑。他叫来了人备马赶赴刑场,却还来不及翻身上马,就听来人报,犯人白翳被乱臣贼子于混乱中救走。
恼怒和喜悦在他心里翻腾交织,场面和那时候的法场一样混乱。
他终于还是下了旨。
“全力追步逃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误!”
七日之后,他得到追捕的结果,犯人踪迹全无,追兵仅剩五人。
他愤恨,怒火中烧。对着满朝的朝臣大发雷霆之火。
于是,第二道圣旨出来。
“全国缉拿逃犯白翳,缉拿追捕之人,重重有赏!时期无限!”
全国都贴起了这张皇榜,但她,却消失无踪。
祈夜想起自己和白翳之间的事情,实在是荒唐不及,犹如命运的玩笑。
哼。
他的哼声很轻,但是可以听的很清楚。
“你很忧伤。”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他抬头,她站在她的眼前,不过十步之遥。
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扮,这身打扮,在皇城之内是极其危险的。
他看着那一身夜色,从容淡定,说:“你要杀了我,为白家报仇。”
白翳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一步。
“我若要报仇,不必等到今日。”她的声音很冷,但是却很淡,就像是夏夜里的一摊清水。
“今日你来皇城两次。”他说,眼神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那道身影,生怕它再次消失不见。但是他却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没错。之前见你说的话,你考虑,有结果了吗?”她问。
他没有答。
“祈夜,今夜我来,这一次是有事要做。”她说,脸上蒙着黑色的纱巾让他看不清她的脸:“那公主的性命,我来取。”
他笑了,道:“怎么,你不愿意他与我结亲?”
她一动不动,说:“她与你的联姻没有意义。她是新婚之夜的杀手,取你性命的。所以,我要杀了她。在他杀你之前。”
他不信她所言:“你不过是逃犯,已经不是将军,你说的话,不能信。”
她苦笑,道:“你信,只是不敢。不过没有关系,我杀了她之后,她的国家必然会兴兵讨伐,你记住,将此事说是遇到逃犯白翳潜入宫中报仇,杀你不成便杀了公主泄愤。那国与我本就有仇,以此为由可以拖延时机,让战事迟些来临。”
“战事是不可避免的,你明白。陈公有大才,你用他,可保你朝堂安稳。公孙家虽然声势过人,热心争权斗势,但对国是忠,用他们,征战不落下风。公孙家有一子,公孙扇,为人才智过人有抱负,可重用”
“又何须!”他打断她:“你来告诉我。”
白翳说话变打断,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殿下,白翳此事一完成,便是此去再无归期。微臣的话,请殿下抛去成见,放在心上!”
她双手抱拳,手上拿的正是紫光剑。
祈夜看着她隔着那段距离对自己拜别,轻声道:“你为何,不走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