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粗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道身影在荒野中狂奔不止。

黑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咬牙往前一路狂奔。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长时间，他只记得二叔的话，不要回头，往前跑。

于是黑蛋就一直往前跑，丝毫不停歇的往前跑。

他跑出的矿场，他跑过了山川，跑过了河流。

刚开始的时候，黑蛋感觉自己很累，那是一种超越肉体的疲惫，但他铭记着二叔的话，不管有多累依旧咬牙坚持的往前跑。

后来他的脚步就变得愈发轻盈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有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黑蛋从小就喜欢跑步，因为跑步让他有种自由，有种飞翔一般的感觉。

但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跑的如此轻松，如此畅快。

黑蛋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当他路过一座村庄之时，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景物怎么如此熟悉？

这农田，这小路，这河流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蛋突然一拍脑门儿。

这里不就是自己的家乡沟沟村吗？

这颗大枣树就是隔壁王大爷亲手种下的，自己小时候还在爬到树上尿过尿呢。

眼前这条小路，自己不知道走了过少次，正是回家的路。

黑蛋抬眼看去，小路一座低矮的民房正冒着袅袅炊烟。

那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家吗？

现在我妈肯定在等我回家吃饭吧？

想到此处，黑蛋心中喜悦，不由得跑的更快了几分。

那条路并不算很长，仅仅片刻黑蛋就跑回了家。

虽然这些年村里已经日新月形，但自己的家还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门口上多了一副有些破旧的对联。

“山重水复合家欢，千金不买是团圆！”

黑蛋沉吟一声，目露感慨之色。

自己想象，自己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吧。

为了赚钱，为了娶媳妇儿，他跟着村里的汉子们远赴他乡。

多苦多累，他都不在乎。

他真正的在乎的是，自己年迈的老母亲一个人在家里过的还好吗？

近乡情愈切，黑蛋此刻才体会到这句小学课本中学到诗句的含义。

看着自家房门，黑蛋此时的心情却是莫名悲伤起来。

黑蛋抬手推开房门。

院子中的陈设一如当年，虽然略显破落，但却十分干净整洁，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说明今天清晨，母亲又刚扫了一遍。

自己的母亲总是这样，明明腿脚不好，却总不愿闲下来。

“妈，我回来了！”

黑蛋走进房间，却是不见母亲身影。

他挠了挠头，朝着厨房走去。

果然，一道苍老而佝偻的背影映入眼帘。

自己母亲正弯腰蹲在灶台前烧着柴火。

村里其实早就通了燃起，黑蛋也为家里添加了燃气灶，但无论黑蛋怎么劝说，母亲总是倔强的坚持烧锅。

她总是说还是柴火好，柴火烧出来的饭更香。

但黑蛋知道，母亲只不过是不想多花钱而已，燃起虽然不贵但也要要钱的，但柴火是免费的，她一生节俭，只想把所有的钱攒下来让自己结婚生子。

“咳咳，咳咳……”

就在此时，一股柴烟翻涌，瞬间呛的母亲咳嗽连连，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这一咳嗽，原本就佝偻的身子，此刻更是躬的好似那破旧的犁耙一样，眼里更是酸水直流。

看到这一幕，黑蛋不由得心中涌起莫名酸楚。

原来不知何时，母亲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