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掐丝珐琅的天球瓶,高度有将近五十公分,球体最大直径差不多也有三十几公分。这样的器型在掐丝珐琅器中也算是硕大宏伟了。
长颈微束,宽肩鼓腹,圆唇、足底鎏金。通体掐丝细致,盘饰巨龙腾云,气势磅礡。红龙鹿角,长须曲卷,口满利齿,身躯矫健,密披细鳞,足皆三爪,锋利如刀,穿云逐追火珠。水波沧浪之上,卷云朵朵,或蓝或白,以色调深浅,交代层次远近,彷佛牡丹盛绽如潮。色调雅绝珍稀,器形沉稳浑硕,工艺超卓至臻,重要非凡。
“宝贝!宝贝呀!”秋霁白喃喃自语地嘀咕了两句,眼睛中分明闪过了一抹兴奋和惊喜。吐了一口气后,秋霁白说道:“耿大爷!我要仔细看看这件东西可以吗?”
“看吧!这件东西一直放在我们家柜子顶上,要不是你今天来,我都忘了。”耿姓老者轻飘飘地说道,从语气表情上看,显然是没把这件东当回事儿。
秋霁白上手把那只天球瓶抱了起来,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只掐丝珐琅天球瓶,形制上是仿造景德镇烧制青花釉里红瓷器,极是珍稀。这一点,秋霁白在博物馆曾经见过雍正御窑的瓷胎天球瓶,以釉下铜红绘三爪游龙,穿梭浓淡青花染迭之蓬松蓝云间,龙身时隐时现,布局风格与本品相近。
这件天球瓶,器身以细金属丝勾勒构图,填各色珐琅于其中,金色线条宛若画笔,自由流畅,力度万千,彩料交融柔美,却不受框线所限,更显自然,恣意如画。风格构图源自瓷器雏本,红蓝相映,灵动盎然。更为难得的是,圈足内端端正正地书写着“雍正御制”四字楷书底款。
雍正帝在位的时候,虽然注重艺术创新实践,但却因为雍正帝相对低调内敛的性格,造成了那个时期的瓷器等器物没有底款。尤其是珐琅器,几无书雍正年款的掐丝珐琅器存世,无款之器也很少断为雍正年制。但清三代宫廷造办处珐琅作均曾造大量器物,雍正在位时期也没有停烧,雍正帝诏命所造掐丝珐琅器,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是有记载的,只不过数量非常稀少。
而秋霁白手中的这只掐丝珐琅天球瓶,就是带有“雍正御制”底款的掐丝珐琅官器。
“霁白!这件儿东西怎么样?是真玩意儿吗?”罗翰忍不住小声问道。
摇摇头,秋霁白说道:“我还真看不明白。”
秋霁白应付了罗翰一句后,又看了几眼后,抬头和耿姓老者说道:“耿大爷!您这件儿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看不太明白。这样行吗?我们一起去您家里看看行不行?”
“行啊!不远,就那个院。”耿姓老者回头指了指三十多米远的一个院子说道。
“行!我跟你去。”秋霁白和罗翰两个人动手,把刚刚入手的那十多件儿老瓷器收拾好,由罗翰背着,两个人跟着耿姓老者去他们家了。
院子、房子都不算大,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三个人刚一进屋,靠东侧房间的门也随即打开,让人不由地有一种阴湿的冷气吹了出来。这也是冬季南方天气的特点,往往室外温暖舒适,室内阴冷潮湿。
“老妈!来客人了,倒茶。”耿姓老者一边招呼秋霁白、罗翰两人在堂屋坐下,一边和刚从东屋出来的老太太说着。
“老妈?”罗翰重复了一遍耿姓老者的话,惊异地看了看两人,低声问秋霁白,“他们这是什么辈分呀?看着不像是母子啊!”
用手怼了罗翰一下,秋霁白趁着两位老人忙着倒茶的功夫说道:“这是福建客家话,"老嫲",不是老妈。是闽东方言,婆就是嫲,老婆就是老嫲。你可别瞎说了,回头让老两口子把咱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