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上，云照给唐星宁递了纸巾。

唐星宁用纸巾把手里的碎片包好，却没有擦手里的血迹。

开车前，云照还是没忍住，往她的手机塞了一团纸巾。

“擦擦手，”云照顿了顿，语气冷了许多，“别把车弄脏了，他有洁癖。”

唐星宁突然叫了他一声。

“你被他拿捏住了什么把柄，你怎么这么听话啊？”

车里驶出停车场。

傍晚五点半，落日余晖撒了一地，明晃晃的阳光照进了车里，耀眼地让唐星宁忍不住眯了眯眼。

云照把车速减慢了不少。

他开口了，语气还是怯怯弱弱的：“你……还是先把你的事情办好吧。”

唐星宁捏着手里的手机，点开了好几回，都没有拨出一个电话。

云照选了一条最多红绿灯的路。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云照突然说了一句。

唐星宁侧过头看他。

“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爱人也好，尊严也好，都能放下。”

唐星宁心虚地笑了笑：“你这是在劝我吗？”

云照没有回话。

唐星宁拨通了许熠亭的电话。

“喂？怎么了？”

依旧是温柔又熟悉的开场白，唐星宁听见许熠亭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性地想哭。

她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鼻子。

“逛完街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路上了。”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云照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许熠亭。”唐星宁看着红路灯上的倒计时，捏着手机的手仍在发汗。

“怎么了？出去逛了一天累了吧？听你语气有点不开心。”

“我最多再忙一周，一周以后跟你去国外旅游好不好，你在家无聊的时候可以做做攻略。”

“如果觉得麻烦，就交给我来做。”

唐星宁咬着牙，把哭声都咽到肚子里。

云照看着唐星宁，看得出了神，竟然忘了关注红绿灯，直到后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只是一句分手，但是唐星宁在心里念了很多遍，都还是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倒退的街景，终于鼓起勇气：“没什么，就是像个你说……我爱你。”

许熠亭笑了笑，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这么肉麻？”

“没什么，你在家等我，对了，今晚就不做排骨了吧，我不想吃了。”

“好，我让阿姨准备点别的菜。”

“还有储物柜里的咖啡豆，都给我扔了，喝咖啡不健康，以后不准喝了。”

许熠亭有些意外：“你从哪里听来的？”

“反正我不喜欢你喝咖啡，以后不要喝这么苦的东西了，我给你调果茶、花茶还是别的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