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主动沾染的。”
“是啊,我刚开始学抽烟,就抽最浓烈的男士香烟,我熏了自己三天,才接受了那个味道,然后慢慢地,就离不开了。”
想念的时候,觉得离不开。
满足的时候,又觉得厌弃。
厌弃自己始终沉迷不醒。
多可笑啊,可是人就是这样复杂又矛盾。
“从来只有人说我,抽烟的样子很性感,很美,却不知道,这烟味又多呛。我纵情声色,以为自己能忘了他,以为他心里能有一星半点的内疚。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许骏佑不可能喜欢她,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
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去看,妄想有一天他能有心,怜悯也好,同情也罢,能够看她一眼,不负她这么多年的仰望。
她身边的男人再多又怎样,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唐星宁不知道怎么安慰,许骏佑这个人她捉摸不透,但能看出来,景元琳为情所困的日子不好过。
“既然知道不值得,就当机立断,及时止损。”
这话说得有理,但是当局者始终是听不进去的。
唐星宁回头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盛好温水,放在了床头柜。
景元琳看着照片,眼泪渐渐止住了,但是胸口仍旧在起伏。
尽力压抑,却怎样都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与绝望。
“这是心病,你走不出来,你的病就很难好。”
躁郁症难治,而且容易复发。
景元琳的病因自然不只有许骏佑,但是跟他也脱不开关系。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吗?”景元琳把照片盖在了床头柜上,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起来,她憔悴了不少,因为哭过一场,脸上难得有些娇弱,不似一开始的刺猬模样,有些像蜷缩起来舔舐伤口的小兽。
唐星宁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几年前,她咬牙切齿地在一个个漫长的夜中忍受对许熠亭的思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会想起两人再无可能的绝望。
晚上闭上眼睛之后,会偷偷期待两个人未来的可能性。
反反复复,像是没有休止一般。
连做个梦,都会梦见他说过的话,百般解读,不断地证明这个人,对自己是有情义的。
惊醒以后发现什么都没有的空虚,才最折磨。
“只要你肯下定决心,总有能忘掉的一天。忘不掉也罢,起码时间久了,想起来心就不会痛了。”
说来简单,唐星宁认识了许熠亭短短两年,忘记他便花了三年的时间。
景元琳认识了许骏佑这么多年,她每次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赔进去了。
有的人,要用一辈子来遗忘。
“我很多次下过这样的决心,我觉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景元琳什么男人没见过。但是每次见到他,我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放下尊严不顾一切地到他面前。”
“我不劝你了,你们有没有结果,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清楚。我的劝说,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作用。”
许骏佑不近女色。
景元琳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奢求那一点点的奇迹,那一点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