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熠亭拗不过唐星宁，最后还是带上她去关北街。

只是随行也带了唐瑶和一车的保镖。

关北街在城西的工业区隔壁，住了很多工厂打工的外来人员，房租一个月几百，很便宜，安保和卫生都很差。

刚下车，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味道。

潮湿腐烂的酸馊味。

唐星宁眯了眯眼，午后的阳光热烈而晃眼，只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被初春的冷风吹散了。

许熠亭让保安都穿上了便服，一行人分散走着，看起来只是一群刚下班的工人。

只是，衣着有些光鲜了。

许熠亭和唐星宁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帽子。

唐星宁挽着许熠亭的手臂，开始演戏。

她的声音中夹杂了些吴侬软语的口音：“老公，今天下班早，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买食材。”

许熠亭被这声称呼叫得浑身酥软，打了个激灵。

“都行……都行，”他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包容性极好的江南水乡，听过很多方言，凭记忆挑了一种比较好学的，“老婆做的都好吃。”

唐星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手肘顶了顶许熠亭的腰，示意他左转。

两个人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小巷。

过道里晾满了衣服，初春的天气潮湿，衣服往往很难晾干，发黄发皱的衣衫挂在用木条搭建的栏杆上，散发着一股酸馊潮湿的味道。

很难闻，唐星宁皱了皱鼻子，继续镇静自若地往前走。

她出门前特意挑了一件低调的长t恤和阔腿裤，外面套了一件纯色的棒球服，平平无奇得让人懒得多看一眼。

他们继续左拐，空气中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唐星宁有些警惕，步伐慢了很多，根据地图上的显示，小婷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了。

红砖搭建的平房低矮而闷热，墙壁上只有几处镂空的位置通风，有一处一方的通风口被报纸封住了。

许熠亭拥着唐星宁往那边走，耳朵眼睛都启动了最高程度的警惕。

报纸的边缘粘的并不紧，刮来了一阵风吹开了一角，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许熠亭看见了一双脚。

穿着帆布鞋，被麻绳捆住了脚踝，已经被磨出来伤口。

唐星宁扯了扯他的一角，用眼神问着里面的情况。

他点了点头，在衣服口袋里按了召唤键。

保镖们都小心谨慎地围了过来，这座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出口，被木板挡住了，像是最近才打通的，4个人守在了后门处，给许熠亭发了消息。

唐星宁踮着脚扯了件衣服，上面还沾着黏腻腻的洗衣粉液。

她敲了敲那扇木门。

里面的人警惕地问了一句是谁。

唐星宁掐着嗓子，混着口音问道：“伙计，你门口掉被风吹掉了好多衣服，掉地上都被弄脏咯，快起来收了，别让野狗叼了去，哭都没地方咯。”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嚷嚷了一句：“关你屁事儿，老子等会出来收。”

唐星宁不依不饶：“哎哟我好心提醒你啊，你还嫌我多管闲事，有的人真的是啊，不见棺材不掉泪，到时候衣服没了不得光着膀子出门啊，啧啧，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