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熠亭没多想,起身让了个位:“我没事,先让他帮你把手接了。”
床上的小人扭着头不乐意。
何声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医用酒精递给了许熠亭,还是那句话:“自己涂。”
许熠亭接了过去,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倒了些酒精上去,胡乱地擦拭着。
何医生有些看不下去,正要开口,已经有人抢了先。
“你轻一点。”唐星宁皱了皱眉头,声音有气无力。
然后,许熠亭的手顿了顿,力道小了不少,绕开了伤口,把周围的血迹都擦干净。
轻一点,星宁会心疼的。
何声灏趁着唐星宁分神,上前按了按她的肩关节,握住她的左手前臂,用渐进的力道牵引着。
她皱了皱眉,咬紧了牙,生怕自己叫出声。
许熠亭的注意力跟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纸巾和酒精,心里比她的眉毛拧得还要紧。
他问何声灏:“要不要打麻醉。”
何声灏正专心致志地摇动着唐星宁的上肢,慢慢地将其向躯干靠拢复位。
唐星宁摇了摇头,开口,声音却掩饰不住地有些颤抖:“你清理伤口,快点。”
许熠亭没听进去,坐在了床边,有些紧张,把手递到她的嘴边:“疼就咬住。”
何声灏白了他一眼,放下了唐星宁的手,不紧不慢地开口:“好了,等会让人找个固定器过来,悬吊三周左右,不要用力,不要拉扯。”
他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碘伏和纱布,走到许熠亭跟前。
许熠亭很自觉地把手递给他。
大概是今天晚上他给何声灏的第一个好脸色。
包扎好以后,何声灏又转头对着唐星宁说:“他最好还要打一支破伤风针。”
末了,他正了正脸色,极其郑重其事地说:“感染严重会死人的。”
许熠亭剜了他一眼,正要说他多管闲事,那人却又抢了话。
“唉,到时候我的私人诊所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你是不是最近过得很安逸?”许熠亭的手攥成了拳头,甚至能够听见指关节之间压迫的脆响。
何声灏一秒怂:“我作为许总您的私人医生,自然是一切为您的身体健康考虑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安好,我便寝食难安啊。您说,打一支破伤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可以保您龙体安康……”
“闭嘴。”许熠亭站起来,挽了挽衣袖,“你吵到星宁休息了。”
何声灏缩了缩脖子,他自然是知道许熠亭的散打水平的,立马安静如鸡。
“去打破伤风吧。”唐星宁的嗓音嗫嗫,她看着许熠亭,眼睛里还有些因为疼痛而酝酿的波光,“你打完了我们回家。”
她不想呆在医院,没有安全感。
她现在仍旧有些想不明白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想回金樽跟许熠亭梳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熠亭看了她好一会儿,应了一声好,然后叫唐昊和莫可可进来守着她,又安排了保镖在门口守着,任谁都不能靠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