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简化册封礼一事,礼部臣工就是打着奉行节俭的旗号提出来的,诸位公主身为当事人,如果想要替自己谋个好名声,就应该欣然接受。
就算是心里有气,那自己咽下去就行了,非要跑去席藁待罪,那不是不识大体、自私自利么?
更何况这件事背后,还牵扯到胤都诸多世家的利益,真要闹将起来,估计她们一个个的,都免不了要遭到重罚。
不过呢,宛公主心里虽然噼里啪啦的,好像有一大堆话要讲,但嘴巴却闭得严严实实。
反正是妍公主带头响应嫡公主的,她倒想看看,现今妍公主该要如何下台。
兰公主不停地向妍公主使眼色,希望她站出来说点什么,最好是能打消嫡公主这个疯狂的念头。
可是妍公主的笑虽然僵在了脸上,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沉静。
“嫡姐真是好气魄,欲要效法昭仁皇太子殿下,行舍身劝谏之举,妹妹实在是拜服!”
大家都等着,妍公主能够出言推诿掉此事,谁知她却对着嫡公主福了福身子,先尬吹了一波彩虹屁。
行吧,彩虹屁你爱吹也便任你吹去。
但现在吹完了,也该动手把自己摘干净了吧?
她个“罪魁祸首”要是能摘干净,其他公主依样画葫芦,自然也都能从这个漩涡中脱身。
到时候嫡公主记恨的,也只会是妍公主一人。
谁叫她自作聪明,上赶着也要巴结讨好?
“既然嫡姐已经做了决定,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就听凭嫡姐吩咐了!”
宛公主心里原本松了一口气,刚想伸手去拿茶盏,结果被妍公主这句话,又给吓得立马缩回了手。
懿公主更是直接哭丧了脸,看这架势,是想躲都躲不过了!
一想到跪在藁席之上,腿会被硌着不说,还要经受风吹日晒和事后问责,懿公主不由得心想,我这也太难了!
我招谁惹谁了我?
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好公主,没事描描眉,有事找郎君。
干嘛非得让我遭这种罪?
席藁待罪啊!那是闹着好玩儿的吗?
万一晁太后一怒,搅黄她的婚事可咋整?
还有还有,万一削减了她的食邑,那还让不让她活了?
太难了!太难了!
进一步席藁待罪难,退一步得罪嫡姐也难。
进退两难,左右为难,难上加难……
懿公主陷入自我凌乱的同时,兰公主的嘴角也是一阵阵抽动。
不知道妍公主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就这样答应下来了呢?
嫡公主胡闹归胡闹,晁太后和她是亲母女,就算是反目成仇,那也不会隔夜太久。
但是她们这些庶女可不同,到时候如果怪罪下来,晁太后为了给嫡公主脱罪,保不齐就会把她们,全给推出去做替罪羊。
兰公主这个念头一起,突然想起熏公主今天不在场,后背更是生出了寒意。
自从熏公主搬入漪澜殿后,她就像嫡公主的影子一样,嫡公主走到哪儿,熏公主那是亦步亦趋地紧紧相随。
怎的今日商量这么大的事,熏公主反倒不在了呢?
这是不是证明,嫡公主一旦达成目标,就会把她们推出去顶罪?
而熏公主因为即将成为晁家妇,所以嫡公主不准备把她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