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无论陈王世子目的何在,她都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可是她心里面隐隐猜测,此次陈王世子带她出宫,并不是这位堂兄自己的主意,很有可能是受人之托。
可是那人会是谁呢?
会是他吗?
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她还能不能有所期许?
这些问题盘旋在心头,熏公主也顾不得旁的了。
“别急别急!”
陈王世子眼泛异彩,轻声笑道:“堂妹往后感激我还来不及呢!现在可得先沉住气!”
熏公主一时无言,却又不好反应过激。
她端起唐釉青翊茶盏,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见到有人走进雅间,附在陈王世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了!时机已到,熏儿堂妹,堂兄就不打扰你们了!”
陈王世子一脸揶揄,起身作了个揖,二话不说便往外走去。
“堂兄!”
他这下走得实在着急,熏公主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王世子倒是真的变了。
心性比以往从容许多。
他看似不靠谱,却并非玩世不恭,而是有着一种算尽一切的淡然。
这是熏公主心头所想。
不过她没心情在这上头深思。
虞天晟走了,下一秒会有谁走进来吗?
会是他吗?
…………
洛与伦按照约定,走到了万象楼的一处雅间之外,心中实在有些惶惑不安。
他与那人并无过多交际,可偏偏那人手里,又捏着他的心意。
这样被人约来见面,洛与伦心里没底。
不过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再迟迟犹疑,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于是他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
长河侯府,米思思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荡着。
微风徐来,有叶落,有尘起。
她人虽然坐在秋千上,但心思却在长河侯的书房里。
当然,长河侯不过一介武夫,平素也不是爱附庸风雅之辈。
那所谓的书房,其实更适合用来舞刀弄枪。
今日有客来,还是个模样俊逸、气度泰然的小哥哥。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觊觎。
院落里,还有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正蹲在地上,拿着根木棍逗弄蚂蚁。
木棍上蘸了糖汁,蚂蚁很喜欢在那上头爬来爬去。
“喂!鼠胆齐!你连你妹妹我都怕,怎么独独就不怕蚂蚁?”
那个少年陡然被人一唤,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把手里的木棍丢了出去。
他瑟瑟地缩着头,怯怯地看向了米思思,颤颤地说道:“我、我就是喜欢养蚂蚁……”
“蚂蚁有什么好养的?再说了,你就是养了,等会儿火药齐出来,也得把它们全给踩死!”
米思思说着说着,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近了自家哥哥。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我会画个圈圈诅咒你哦!快点停下!不许过来!”
米思齐蹲在地上,面对正迈步走近的米思思,压根都不敢抬眼瞧她。
“瞧你这怂样!我快要被你气死了!”
米思思看到米思齐这模样,就禁不住胸闷气短。
这些年来她看中的小哥哥,多半都被这个性情多变的哥哥给吓走了。
有的是被面瘫齐给“冻”走了,有的是被火药齐给揍怕了,有的是被无耻齐给捉弄吓傻了,有的是被话痨齐给念烦了……
更有甚者,还有人见了鼠胆齐的怂样,觉得米思思在家,最喜欢虐待她的兄长,从而认定她不是个好女孩儿……
呃……
米思思无语凝噎。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
鼠胆齐还在不停求饶,浑然不知长河侯已经黑着脸,站在了他身后。
“真是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