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做庶女的,太后当皇后的时候,我们熬过来了,宁氏贱妇做圣母的时候,我们也撑过来了。
“那些日子战战兢兢,每天都有晨昏定省,我们尚且能够忍辱负重。
“等到我们做了当家主母,最多也就年节和庆典之时回宫几趟,更没理由受不得几句重话、经不住一些敲打了!”
妍公主话已至此,诸位公主也就都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太后?”
“那可不行,这话可不能由我们亲自去说,免得授人以柄。
“大家都先行回宫吧,回了宫把这事儿告诉你们的母亲,我想她们总会有办法叫太后知晓的。”
说罢,妍公主和兰公主手挽手离去,其他几位公主,则留下来看着宛公主。
“妍姐姐说的不错,大家就照她说的去办吧!归根结底是我们能耐不够,若是真有本事,又何必处处受制于人!”
宛公主自怨自艾了一句,其他的公主低下了头,没人去接她的话头。
懿公主见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就假意抬头看了看天色,福了福身子便告退了。
宛公主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转向留下来的几个妹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
漪澜殿中,跳跃的烛光映在嫡公主姣好的面容上,叫她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熏公主坐在她身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衣裙,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我当然知道,这样会惹怒母后。”
嫡公主的声音如夜风拂过林叶,让熏公主听出了些许萧索。
“而且我还知道,我这个计划多半会胎死腹中。”
说到这儿,嫡公主又笑了笑,“当然啦,我也没真想要去席藁待罪,弄得母后前功尽弃,下不来台。”
熏公主蹙起秀眉,轻声问道:“既然如此,那嫡姐为什么还要,同诸位姐妹商量这事儿?”
“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能让母后看到我的决心。”
嫡公主抓住熏公主的手,语气突然又变得热切起来,“熏丫头,我太了解母亲了!她绝不会容许我胡闹,也绝不会让人破坏她的筹谋。
“正因如此,我才能捏住她的软肋,逼得她不得不向我妥协!”
熏公主红唇微启,突然明白了嫡公主的用意。
晁太后是不可能容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任何乱子的。
而嫡公主却偏要闹,还要联合所有的公主去闹。
唯有如此,她才能让晁太后有所忌惮,害怕她真的搞出一场席藁待罪,让皇室颜面扫地、让连日来的盘算落空。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再加上晁太后对嫡公主又素来宠爱,她很可能就会顺了嫡公主的心意,不逼着她嫁给姜三公子。
只是嫡公主这个想法虽好,可终究不过治标不治本罢了。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嫡公主想自主决定自己的婚事,又谈何容易?
熏公主心中暗暗叹息,最后也只能乐观地想着,只要事情没有最终尘埃落定,一切就都还有希望不是吗?
嫡公主看得很开,丝毫都不为明天担忧,反而笑着问熏公主道:“怎么样?你和表弟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