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幽清影这么一唤，嬴渊深沉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绝美的脸庞上。

幽清影红唇开合，最终还是选择，把一切都告诉了嬴渊。

上至与烛照幽荧的因果，下至土伯让她提防嬴渊父子……

但凡是土伯说过的话，幽清影不分巨细，尽数都复述给了嬴渊。

没有添油加醋，曲折试探。

没有刻意隐瞒，粉饰太平。

就那样直白地复述了出来，效果不会比神识投影差到哪儿去。

幽清影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样平静坦然地说这么多话。

好像只要嬴渊注视着她，她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我内心很复杂。”

说完之后，幽清影有些不太敢，去看嬴渊的目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即将受刑的羔羊。

嬴渊沉默不语，幽清影心里便更加煎熬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幽清影捏紧裙角，准备出言询问之时，嬴渊突然开口了。

“你不应该生土伯冕下的气，他对你的爱，如高山般深沉厚重。你，应该要体谅他。”

“啊？”

幽清影有些愕然地抬眸，怔怔地看着嬴渊。

“土伯冕下不是说了吗？我君父降下天谴于你之时，他是不知情的。

“如此可见，纵然我君父对你有所谋求算计，土伯冕下也是没有参与其中的。

“另外，他也问过你的想法，是你自己不愿意破局而去，所以他选择了尊重你的意见。

“至于你怪他有话不说破，这更是毫无道理。

“有些事情关乎天地秘辛，便是以土伯冕下之尊，也不可只身犯禁、以身试法。

“再者说，土伯冕下有句话没有说错，你须得多经历练，才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由是，即便此次下凡历劫，你有可能遇险，但土伯冕下在多方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不明面干涉，只默默守护你、支持你……”

嬴渊本来还想说，轮回之莲就是土伯给幽清影的护身符，结果对面的幽清影却已经双眼发红、秀眉紧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幽清影何时露出过这般神情？

嬴渊被吓得不轻，忙站起身去抱她，却被她躲闪开了。

稍许愣怔之后，嬴渊伸出双臂，把人强行扣在了怀中。

开玩笑，幽清影都委屈成这样了，若是再由着她使小性子，这还得了？

幽清影被嬴渊一把抱住，眼泪终于是憋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从眼角划落。

“卿卿……别这样……”

嬴渊看得心疼不已，低下头去吻她的眼角，把她的眼泪吸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唤着她名字的谐音叠字。

幽清影纵使心神已乱，也还是觉得嬴渊唤得奇怪，便傻乎乎地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

嬴渊知她在惊疑什么，把手指伸到她掌心，写下了一个“卿”字。

“是，我唤的是‘卿卿’，是关乎风月的卿，是溢满情意的卿，卿卿……”

“谁是卿卿？谁是你的卿卿？”

幽清影又羞又恼，想要挣脱嬴渊的臂弯，却被嬴渊抱得更紧。

紧到似乎先前的决绝，都只是幽清影的错觉。

“当然是你啊？不然还能有谁？”

嬴渊微微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看着幽清影，眼睛里盛满的情意，像是下一刻就会决堤，然后悉数涌向幽清影，直到将她溺毙。

“我、我何时与这个‘卿’字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