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公主哑口无言,幽清影则继续说道:“撇开这些不谈,适才这丫头妄议幽府和皇室,这还不叫红口白牙,还不该被掌嘴?”
“奴婢、奴婢绝无妄议皇室之心啊!”
紫芹慌了,不由得开口为自己辩解。
“那你可有不敬太后、不敬圣皇之心?”
“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
幽清影这句话一出,紫芹只好跪下,连连告罪。
簌公主出师未捷,恨不得一脚踹死紫芹,可幽清影接连几顶大帽扣下来,叫她也是不敢贸然插嘴。
“你说不敢,可举止行径却越过了本分,所以这掌嘴的责罚,你合该要受着!”
晁太后的人听了这话,再次围上前,把紫芹直接按住,一记又一记耳光,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公主救命!呜,公主救命!”
簌公主看着紫芹受罚,却强忍住没有做声,只是别过脸去,冷眼盯着他处。
幽清影见状,便对紫芹说道:“公主这就是在救你!今日之事,你若不长教训,往后灾起无妄也未可知!”
掌嘴五十之后,那些宫婢自觉停了下来,毕竟还要去觐见太后呢,可不能耽误了。
不过她们放过紫芹,簌公主却不准备,把此事就这样翻篇儿。
“幽氏刚才那样明慧知礼,怒斥本宫侍女心有不敬,本宫听了你对紫芹的一番训诫,觉得颇有道理。”
簌公主之所以任由紫芹被掌嘴,就是想要先示弱,再逞凶。
既然幽清影说紫芹不懂规矩,那好,紫芹还就真不懂规矩了。
现在不懂规矩的被掌嘴了,那我们也就该掰扯掰扯,你幽清影懂不懂规矩了。
“紫芹见你未行礼,可你见了本宫,似乎也没有遵循礼法。
“都说圣人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幽氏,你是走功德成圣之路的人,难道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唉,这簌公主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啊!
真要讲规矩礼法,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幽清影?
“公主殿下,我如今坐着白马香车,奉皇太后懿旨前往钟粹宫,你拦我车架,实则是冲撞太后。”
“什么?”
簌公主凤目圆睁,怒不可遏,“幽氏,你这未免太放肆了!你不要以为得了母后恩赏,就可以狐假虎威,行此颠倒黑白之事!”
幽清影捂唇轻笑,却有宫婢上前,恭声道:“公主殿下还请见谅,幽灵女所言非虚,按照宫里的规矩,香车之上的贵人,确实可以见您不拜。”
簌公主愣住了,看向那宫婢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其实这也怪不得簌公主,皇室之中很少有,派香车接人进宫的例子。
而且就算是有人坐上了香车,在宫中遇到了身份尊贵之人,她们多半也会自觉下车行礼。
由是,簌公主便下意识地认为,幽清影合该下车拜见于她。
可是一开始紫芹喝问之时,这香车周围的宫婢,说的便是“公主见谅”,而非“公主恕罪”。
一词之差,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
簌公主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还在钟粹宫等着,奴婢等就先行告退了!”
幽清影放下车帘,懒得再多看簌公主。
白马香车继续前行,幽清影却听婢子们议论纷纷。
“幽府灵女果真厉害,那簌公主找上门来,真可谓自取其辱。”
“可不是么?她连有关香车的礼仪规矩都不懂,也敢跑来喝问我们。”
“她不过是个庶出公主,从小教养就不比嫡公主精细,不知道这些礼数,实在是情有可原。”
“不错不错,只是她这麻雀,因为陛下登基,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知临水自照,看清一下自己的尊容!”
幽清影端坐在车上,听着这些故意说给她听的言论,渐渐明白过来。
这簌公主,大概就是圣母娘娘的女儿,当今新帝的同母姐妹。
难怪她敢又来寻衅,敢情是现在有了靠山。
不过她现在还被叫做公主,而不是长公主,可见这名分之争,涉及到的人,远远不止晁太后和宁圣母。
也是,嫡庶尊卑未明,簌公主的册封,也着实进行不下去。
若是宁圣母获封太后,那簌公主也就成了嫡出,倘若要行长公主册封礼,就该以嫡公主的礼度来操办。
若是宁圣母最终只落了个太妃名分,簌公主便仍旧是庶出。
嫡庶有别,在如今名分未定的情况下,簌公主的册封礼,便一直拖着没有举办。
甚至因为这件事,就连其他公主的晋封,也一并都搁置了下来。
簌公主今日拦路,想必是听说晁太后召见幽清影,想先来给幽清影一个下马威,叫她别站错了队。
只可惜她本事实在有限,反倒又折了自己的颜面。
这两宫相争的小插曲,宁圣母可谓是输在了幽清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