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宁听着温修元的叹息声，明白父亲这次是真的心寒了。

她其实很想说，温澜心打从小时候就是个坏人，她是心里憋着坏的，总想要借机算计自己的。可她抬眼看看父亲眼底的苦痛自责以及眼角的皱纹，到底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她张了张嘴，酝酿了半天，最后只能捡些好听的话宽慰父亲。

“爹，”温颜宁站在温修元的身后给他按头，想让他舒服一些，“这件事儿怪不得您。您常年忙于朝政，二妹便只同何姨娘待在一起。何姨娘她……到底并非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没学过这些个教人的事情，所以让妹妹一时走错了路也是有的。”

这话温颜宁说的委婉。其实说的明白一些，就是温澜心能够有今天，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何氏言传身教的关系。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温澜心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何氏还要厉害。

“如果说这真的都是父亲没有教好的原因的话，那怎的我和哥哥就没有像她那般？爹爹，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温修元沉默着听了半天，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温颜宁看着父亲有些蹒跚的脚步，心里没由来的一疼。

她的父亲，原来已经苍老了这么多了。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得知了何氏的死的那个瞬间，她的心中的确划过了千丝万缕的欣喜，而这些欣喜最终交融到一起，就变成了一种大仇得报般的快感。

让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的重生，总算还是有了些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