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玄面色沉凝。
裴湛继续说道:“此举一是为了松懈周家的心防,二也是悄悄给殿下立功的机会。等到殿下从淮南安全归来,淮南则尽在掌控之中了。”
历朝历代,为了天下安定着想,天子和储君作为国之根本从不离京都,亦不以身范险,李景玄的毛遂自荐,天子的应允,无异于给左相一派释放了一个信号:李景玄已无缘于储君之位。
虽说李景玄这两年一直远离朝政核心,三皇子已开始接手国事。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挂名的太子,只要圣人一直不开口,三皇子一派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而此次李景玄外派凶险之地,只会让有心人猜测,圣人已完全放弃了太子。
整个朝廷,谁等着太子让位?不言而喻。
周庸再能揣测人心,也绝对想不到,圣人并未放弃一个破相跛脚的皇储,而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要重新将太子殿下推到众人面前。
李景玄顿时心潮澎湃,几年来刻在脸上的失意原本让他整个人略显颓丧,但此刻就连他眼角的细纹都变得生动起来。
裴湛接着道:“所以,殿下当知圣人心思,之前让您担太子的虚名,远离朝政,想来对殿下行的也是保护之举,免受周家一派的迫害。太子殿下请放下,除了圣人亲派的精兵,微臣也会挑选府上玄甲军的精兵强将暗中保护殿下。”
李景玄抬眼看向裴湛,语气略显激动:“澈之,孤……不知该如何对国公府言谢。”
裴湛站起来,郑重作揖:“殿下严重了,裴氏百年来保家卫国,效忠大齐皇室,殿下乃未来储君,裴氏捍守大齐正统乃是使命,殿下何须言谢?”
二人礼让了一番。
裴湛又道:“微臣一直心有疑虑,宫里这么多御医,为何却治不了殿下脸上的伤疤和脚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