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看到九五至尊正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周一山不卑不亢，没有半点慌乱地行礼：“末将家中有事，耽搁了些时候，还请圣上莫要怪罪。”

“起吧。”

周一山站起身，身材修长挺拔，即便是皇帝看了也不由叹上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他已经老了，年近五十，眼角有了皱纹，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皇上洪福齐天，必然长命百岁。”

“也许吧。”皇帝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这话的，忽然话锋一转，“你可听说了如今坊间传言，符升平的威望眼看着就要超过朕了。”

周一山却道：“您是皇上，掌控天下，即便是符将军也会臣服于您，在百姓眼中您就是天，怎么可能会被符将军超过。”

他脸色平淡地夸了一波，纵然皇上知道这话里未必有几分真诚，可听了还是很受用的，没有那人帝王愿意自己的臣子名声胜过自己，他也不例外。

“符升平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周一山淡淡道：“回皇上，城中已经传遍，末将自然知晓。”

“朕有些好奇，是谁传出这些话的，爱卿，你可有头绪？”皇帝又问。

“末将愚钝，实在想不出来。”周一山皱起眉头，仿佛十分困扰，演的如此逼真，倒是让皇帝愣了一下。

随即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似笑非笑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点头，皇帝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件事，转而问道：“你如何看待符升平叛乱一事？”

“回皇上。”周一山早就打好了草稿，“末将不认为符将军会做出这种事。”

“你就这样肯定？”皇帝都有点意外了。

“是，只要不是证据确凿，末将绝对不会相信。”他给了符升平绝大的信任。

“为何？”皇帝问完之后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这样肯定，莫非那童谣就是你编撰出来的。”

周一山不慌不忙道：“当然不是，皇上应该还记得符将军对于末将是有知遇之恩的，末将曾经和符将军学到了很多东西，但那只是恩情，末将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他这么说了，皇帝却还是不满意：“你这般说，岂不是太过无情，毕竟符升平也为你做了不少事，难道你就没打算为他做点什么？”

周一山一愣，这皇上可真是喜怒无常，怎么说都能给挑出毛病来：“末将当然想，但也是在力所能及之下，不会给皇上造成困扰的那一种。”

“当真？”

周一山颔首，微微垂眸表示恭敬：“当然，末将并未说谎，之所以为符将军说话，完全是出于感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不说符将军教了我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我干爹，我虽然很想帮他，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若真做了，也违背了将军的初衷。”

表达衷心的同时，还夸了一波符升平。

皇上脸色稍稍缓和，口吻也轻柔许多：“你说的对，朕也这样想，只是城中童谣出现的太过巧合，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打死他都不相信没人策划，只是这人是谁，暂时查不到。

周一山沉默良久，然后斟酌着道：“末将也不清楚，此事到底与末将有关，就算皇上愿意相信我，可别人不会这样想，末将不敢说，也不能说。”

狡猾！

皇帝没想到这看起来十分温和沉稳的周一山也有如此狡诈的一面，便道：“朕让你说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