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一脸懵。

琴娘眼神微动，也不好继续坐着，跟着站了起来：“柯公子有什么可直言，若是我能做到，便可以帮个忙，算是我和小姐在此处停留的办法了。”

其实若不是君九烟现在“不好出门”，琴娘在来的时候就想去镇子上的客栈住了，交钱住店和住在人家家里打扰始终是两种事。

“琴姑娘，我……”柯秋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的，姑娘的琴技医术可令我家二老身子好转，虽然说琴姑娘是为了替另一个姑娘助眠，但我还是不胜感激。”

“我想请求琴姑娘，可否我支付钱财，你每日替我家二老弹奏，他们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可一些大动作却还是无能为力……”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是琴娘惊愕，便是柳儿都傻了。

柯秋锦有点尴尬，但为了爷爷奶奶的身子，他还是说道：“姑娘，在下有自知之明，不必说是我给予了二位姑娘住处，从而姑娘的弹奏便是报酬，这是两回事。”

用钱财换取爷爷奶奶的身体好转，不论花多少都值得，他只想他们二老多活得长久一些。

柯秋锦知道，这琴声的费用或许自己支付不起，钱财可以挣，这么好的机会却求不来，他不知琴声的作用能持续多久，但有一日便是一日。

哪怕费用是他所难以想象的天价，他也愿意再努力一点挣钱，争取把费用还够。

柯秋锦想了许多，抬头却见那位姑娘久久不语，他心里有点凉，自己莫不是强人所难了？难不成，弹奏一曲需要花费大量精力？

想想也是，这么神奇的曲子，恐怕弹奏一次就特别耗费心神吧，柯秋锦不由得有点后悔了，若是因此让人家姑娘受伤了……

“抱歉姑娘，是我强人所难了……”

“柯公子。”

柯秋锦一怔，呆呆地看着她：“啊？”

“你……”琴娘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她缓了好久才回过神，说真的，她活了这么久，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你说他善良，他却也能对方知竹狠下心，虽然这个狠心在自己看来根本不够看；你说他愚蠢，不懂得占便宜，他偏偏也会为自己找机会，比如自己最初给他的报酬，他也真的收下了。

这算是带路的报酬，柯秋锦也懂得这道理。

琴娘想不通了，既然柯秋锦也懂得这些，怎么在“钱财换琴声”这件事上这么……这么轴呢？

不，这是叫傻吧。

琴娘当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偏偏还不像那些“烂好人”似的傻白甜，相反倒挺招人喜欢，就是……就是……头疼，而且说话还文绉绉的，更头疼。

琴娘看着柯秋锦呆愣的样子，想了想，故作高冷地说道：“柯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不过弹奏一曲而已，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替我家小姐弹奏助眠，让柯家听到有又何妨？”

“我家小姐良善，若是知道我收了你的钱财弹奏，必定会怪罪，这件事不用谈了，我会每天弹奏，绝不收钱，柯公子请走吧。”

直到柯秋锦和柳儿看着院子关上门，并重新响起琴声，两人依旧一脸懵逼，前者想，原来琴姑娘是个好人；后者想，原来她家小姐也是个好人。

两人懵懵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