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山头，月色下，花田里，芬芳绕过鼻尖，醉人气息溢满心头，指尖抚过，花瓣轻动，躺在花里的两人美好得像是一副定格的画面。

“柔儿。”

“嗯？”

“柔儿。”

“怎么了？”

君以柔转头看去，以为柏虞亭喊自己有什么事，却不想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喊你的名字，你名字真好听。”

君以柔脸色一红，抿了抿嘴，不应了。

两人这么独处的时候其实很少，若不是柏虞亭说没有来过鸣幻城，想让她带着去看看景色，她不会单独陪着的，最起码……最起码得有另一个人在吧，不然她觉得好尴尬。

“柔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柏虞亭看着夜空，俊郎的面色柔和一片，他心跳有点加快，是紧张，也是害怕。

君以柔自然不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便顺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柏虞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定，坐起身，开口说道：“我在想，我是一个极其幸运又不幸的人。”

君以柔也坐起来，她很少看到柏虞亭这么正经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在白骨云村，他让自己一起走的时候。

那时候她就感觉到柏虞亭似乎在害怕什么，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柏虞亭身上，发生过什么？

君以柔看着柏虞亭的侧脸，只听他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我从哪儿来，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模模糊糊的记得那好像是一个最底层的地方，我被人欺凌，被人打骂，吃剩饭，喝脏水，身上从来没有干净过。”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直到一场大火过后，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叫北晨学院的地方。我是被校长救回去的，那时候我连修炼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我还要继续伺候别人，我习惯了卑微，但校长告诉我，你是我徒弟，不必做这些。”

“我需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炼，我做到了，我慢慢察觉，原来我也不再卑微，也可以挺直腰板做人……”

而不是当残缺记忆里的狗。

柏虞亭垂眸，其实还有一些他没说，那就是记忆力的自己，在那场大火里杀过人，被人推到火里毁了容，大半个身体被烧伤，即使后来被乌沛锐长老治好，也永远是一块疤。

君以柔抿了抿嘴，不太明白柏虞亭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出来？

柏虞亭骨子里不服输，也很骄傲，不可能说出来让人刻意心疼。

“北晨学院现在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家，我在想，我毕业之后该如何，该去哪儿。”柏虞亭转头看向君以柔，眼中浮上光亮：“直到我遇到了你。”

“什……什么？”君以柔一懵，他的眼神如此纯净，看的她竟然心慌不已。

“柔儿，我的过去说给你听，我的现在交给你决定，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你。君以柔，我心悦你。”柏虞亭看着她，诚恳又显得低微，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出生如此卑微的人。

君以柔完全懵了。

柏虞亭却以为她不愿回答，心里一凉，手都快把身后周围的花给拔光了，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我知道，我出生卑微，或许配不上你，一句喜欢就想换来回应，确实是不太可能，但是……”

“我的过去不美好或许你根本不会想象也不可能想象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柏虞亭的语速不自觉加快：“我就是……我想跟你一起创造未来，属于更美好的未，我…我……”

柏虞亭从来没有这么说不清楚话，还外加结巴的时候，他都已经不敢看君以柔了，生怕她听到自己的过去，眼中产生厌恶的情绪。

“柔儿，对不起，我不该说……”柏虞亭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下一秒却瞳孔微缩，僵住了。

“柏虞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