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刚忍着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刘宝全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半层楼梯,来到男人面前,迎面就是一脚。男人翻身倒地,撞在了楼下别家的门上,放出轰然响声。
女人的尖叫,男人痛苦的呻吟,刘宝全的咒骂,一时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这个走廊从来没有过如此噪音,不过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并没有人开门来探究竟。
刘宝全还要打,男人一把推开他,唾沫横飞地冲他大喊:“听我说,你先听我说。你姐已经死了!”
刘宝全的下一记重拳眼看就要打到男人的脸上,中途停了下来。他变拳为爪,双手抓着男人的衣领,把男人拎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姐死了,早就死了。”男人说着,狠狠拽开了刘宝全的手,“我们的婚姻已经没有了。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到我。更没理由对我动粗!”
男人非常激动,语调有些失真。他的脸上还清晰地印着一个鞋印,配着他因为气愤而颤抖的脑袋,刘宝全若不是听说自己姐姐死了,单看男人现在的脸,兴许会笑出来。刘宝全一时愣在这里,他很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男人愤愤地抖了抖身上的土,越过刘宝全,走到女人身边,把摔在楼梯上的女人扶起来。
女人站起身之后,狠狠地一抖,摆脱了男人,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哼”。然后,女人“哒哒哒哒”地快步走下楼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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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全坐在沙发上。这间房子里面和这个城市一样,起了诺大的变化,只有这个沙发,还是刘宝全服刑前的沙发。男人在卫生间,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不停地咒骂。出了卫生间,男人在水壶边倒了一杯水,想了想,直接自己喝下去,没给刘宝全倒。
“我姐遗像挂在哪儿?我想给我姐上柱香。”这是刘宝全进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哪儿他妈有遗像?我再给你姐守孝三年得了呗?”男人咚地一下把水杯敦到桌面上,“想要上香,你到殡仪馆去!”
“我姐是怎么没的?”刘宝全问道。
“三号桥上掉下去的。”男人道。
“好好的,怎么会从桥上掉下去呢?”刘宝全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男人喊了一嗓子,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渐渐缓和了语气诉说,“那天晚上下了班,你姐就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不接,问同事也说正常下班。我找了她一宿。也报了警,就是没有音讯。第二天早上,警察来电话说在三号桥下面找到你姐的尸体。法医鉴定是摔死的。”
“三号桥?我刚从那个桥上走过来。”刘宝全道,“桥上栏杆高的很,怎么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