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泽略显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同不同情,案子也得查呀,而且案件不止这一个。对于欧阳雪琪的遭遇,我知道她被亏待了,但我的确没有那种设身处地而产生共情的感觉。我是一个很糙的男人,可能体会不到一个女孩被剪了头发的心情。”
“其实这并不是剪不剪头发的事儿。这是不折不扣的欺辱。这不是堂堂正正的交锋,是居高临下的仗势欺人。”许竹轩道,“抛开头发不说,你就想象有个人,因为知道你打不过他,就当众扒了你的裤子,你会不会难受。做种欺辱别人的事儿的人最卑劣,不怕您笑话,我真觉得,这个刘宝娟死得不冤。”
丁一引开了话题:“前辈,怎么说欧阳雪琪也是个受害者呀?为什么怀疑她?”
“因为态度。”潘泽道。
“态度?”
“对。欧阳雪琪被剪了头发之后,她的态度其实是很可怕的。”潘泽道,“若是她哭闹,咆哮,甚至当场翻脸,都无所谓。据同学们说,当时欧阳雪琪只说了五个字——我怕你死喽。这是我们分别询问当时在场的每个同学,得到的确切的信息。她就是用没有波澜的语气说了这五个字。若说这是威胁,是虚张声势,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刘宝娟第二天就死了。”
“那查到什么和欧阳雪琪有关的线索么?”袁景问道。
“没有。”潘泽撇了撇嘴,“刘宝娟死亡的那天傍晚,放学后欧阳雪琪被一个叫尤宫樱的同学邀请回家了。被邀请的同学不只有欧阳雪琪一个,还有两名女同学,他们都可以作证。几个女同学在尤宫樱家做完了作业之后,玩游戏,还吃了饭。中途尤宫樱的哥哥回家,八点左右,其他女同学各自回家,欧阳雪琪留下来过夜,第二天早上和尤宫樱一起上学。也就是说,自从刘宝娟出了学校大门之后,一直有两个以上的人证明欧阳雪琪和自己在一起。这种不在场的证明,没有一丝一毫的争议。”
“确定她的不在场证明也没啥太大用处吧?”许竹轩道,“毕竟一个小学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一个中年女人扔下桥呢。如若说事情真是欧阳雪琪做的,那么必定得有帮衬的人。得查她身边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潘泽道,“可惜的是,欧阳雪琪身边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这意思是?”袁景道。
“欧阳雪琪平日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交流,也不怎么交朋友。也就只有请她去家里的尤宫樱和她关系不错,没人见过欧阳雪琪还和别的谁有过来往。”
“家人呢?她和谁生活在一起?”丁一问道。
“欧阳雪琪独居。他没有家人。”潘泽道,“她的所有直系亲属都在当年那场爆炸中丧生了。”
“那她是怎么在那场爆炸中死里逃生的?”许竹轩问。
“我当时也这么问欧阳雪琪。”潘泽道,“但她只用一句‘不知道,实在记不得了,当时太小’,就把我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