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不是货真价实的唐建秀,也不是那个男人的亲儿子,所以父杀子这样的人间惨剧,从一个局外人看来,如果是为了阻止疫情蔓延掐断源头,不得已所做的大义灭亲之举,也不是说不通。
尽管他能保证,那个男人心底一定不是这么想,大义灭亲倒是大义灭亲,为了什么大义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会儿戏还是要做足的,所以他冷笑了一声,呵斥道。
“去见你的老爷去吧,他这会儿应该后悔不迭了。”
“是。”
墨润偷瞧了唐建秀一眼,在看见那冷漠中略带厌弃的表情时,他就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可他无力转圜,也没人会为他转圜,便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间。
“让你看了笑话了。不用扶,我自己慢慢走也可以的。”
唐建秀扶过桌子,柱子,窗沿,床栏,总算将整个人摔进了被褥中,这么几番折腾下来,他觉得原本剩下的半条命,也快折腾没了。
刘怡寒一直跟在唐建秀一步远的地方,陪着他,看他一点一点努力地走回床榻边。
“没有笑,你还好么?你难过么?”
“我不难过,就是渴,咳,如果那碗药没有下毒,用来润嗓倒是极好的,咳咳。”
唐建秀给自己逗乐了,可本来就发烧出汗的身子,虚得像是一口干枯多年的深井,只是笑了没两声,他就又咳嗽了起来。
“我去看看宫里的人来了没,他们只听我的话,我让他们给你弄水。”
就在刘怡寒跑出门外的刹那,屋内的咳嗽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