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村的边缘有一所四面院墙都高矮不一的破败小院,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走进去,就能看到里面有两座各个角落都修修补补痕迹的木屋——这里就是何家村唯一的一户外姓人家,张家,也是张凡和他叔叔居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张凡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里面正有一个形容带着几分阴鸷的中年男子,端着失了光泽的铜盆,从其中一间房门大开的木屋走出来。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养育了张凡十五的亲叔叔,张端。
“哼,还知道回来。”
张凡立刻闪身避到一旁,安静地垂着头,任由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经过,将一盆污水泼到院外,再转过身,将铜盆放在一边满是杂物的角落,然后往自己的屋子走回去。
“过来。”
张凡安静地跟上张端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木屋,可张凡左脚刚落地,右脚还没跨过门槛,走在里面的中年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又和那个小丫头出去玩了?”
张凡一愣,倒不是由于张端那显得十分阴阳怪气的口吻,倒是因为这句话,仿佛他好像听谁用一种满是无奈,和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过一般。
这种感觉以前并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因为这次重新读取了记忆,让某些已经被重重岁月掩埋的往事又露了痕迹?
“怎么,在我面前也装起哑巴来了?”
张端的语气越发恶劣,不过张凡习以为常,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约有三百六十四天,张端都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模式,而仅剩的那天还是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