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爱恨交加(2 / 2)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2501 字 2020-03-15

冥思苦想:“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

左思右想:“天下之大,确无容身之地!我不能待在西蜀,不能逃回南虞!不!我有地方可去!天坑!那里有花有草,有树有果,有吃有喝!还有桃桃!”曾几何时,那是她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事到如今,却成了她幻想的天堂。

阿龙终是抱鱼儿归来,站在窗外。

放眼望去,她还在厨房孓然独立,依然保持着离别之姿态,仿佛盼着地久天长,仿佛追求地老天荒。

他不由得一阵心酸:“她不过只有十八岁,已是为我受尽委屈。即便如此,依然一片真心待我,已是十二分难得,我怎能过分求全责备?”

正要跃上前去相见,忽见青荷的身姿歪了两歪、晃了两晃,又听她口中自言自语:“我已实在太累,需要上床小睡。是了,我和小鱼儿,以后回了天坑,也许再也无床可睡。”

果然,青荷转过身去,满怀疲惫,缓缓走向楼梯,缓缓走进卧室,向床上一倒,便进入梦乡。转瞬之间,比阿龙怀中的鱼儿还要睡得四平八稳。

沉入梦里,再无纷争,再无悲痛,再无伤心,再无失意,本是不尽圆满,却生生被阿龙亲醒。

那种痛苦,便如饱受满清十大酷刑。

困得要命,却又睡不消停,愤慨之余,比清醒之时还要怀恨。

阿龙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口出怨言,率先打破沉默:“青荷,说你多少回,睡觉不穿衣,穿衣不睡觉。家规最要紧,你怎不上心?”

青荷神游在困顿之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更把傍晚的纷争忘得一干二净,无限懊恨之余,更要无理搅三分,甚至振振有词,咄咄逼人:“我都困成这般,还管什么家规?你就是把我的脸打成屁股,我也不会记不住!再说了,你倒想想看,不过是养个娃,一会儿喂奶,一会儿把尿,一会儿脱了穿,一会儿穿了脱!当真是‘生不如死心不甘,费心费力费时间’。”

阿龙嗔怪道:“自从小鱼儿出生,晚上把尿,都是我一人独挑。喂奶之时,也是我将娃递到你手,何需你起床?何需你穿衣?”

青荷本就困得一塌糊涂,再加上阿龙言之有理,自然无言以对。理屈词穷之后更加愤愤:“万籁俱静中,酣睡入梦时!他却‘颠倒黑和白,深夜要喝奶’!真真是‘一条鱼吃饭,全家不安眠’!我想断奶,你又耍赖!光疼儿子,不疼小妾!他倒睡得香,躺着卧着吃。我却抱着他,一边磕睡,一边做梦!那滋味,怎一个苦字了得?”

阿龙登时震怒:“你想给小鱼儿断奶,想都别想!

元臻、灵含母乳吃到一岁半,我的鱼儿再不济,也要吃到周岁。”

闻听此言,青荷更是怒不可遏:“还要煎熬九个月,何时熬到头?”

怒到极点,困意全无,瞬间醒悟:“怎么,原来一切不是梦,而是王者归来的阿龙?他不仅归来,而且还带回来满满的爱?怎么!他既往不咎?他冰释前嫌?他并未始乱终弃?既然如此,我又可以随心所欲。”

登时,欢天喜地,笑不可抑。转瞬,青荷又怒不可及:“他回来和解,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小鱼儿!我亭亭玉立一支荷,斗不过咿咿呀呀三寸丁儿!居然连吃败仗!甚至满盘皆输!无所寄颜!无地自容!”

恨到极点,灵光一闪:“小鱼儿如此专宠盛宠,我即便忍气吞声,迟早也被打入冷宫。”

这般一想,生生急出一头汗:“还不趁着小鱼儿暂时打盹,实施战略反攻?更待何时?却做个没醋点、少醋品、缺醋格、低醋商的醋罐子,毫无心机,自毁前程,实在是醋令智昏,愚昧之极。”

念及于此,咽泪装欢:“阿龙!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小肚鸡肠。我不过一时糊涂,不曾细思量。你也知道,生娃易如反掌,养娃难于登天。但分想一想,我便寸断肝肠。不过阿龙放心,再是艰难困苦,但凡阿龙想要,我一定全力以赴,排除万难,奋战在生娃第一线。”

阿龙捧着她的荷颜,宠溺无限:“民间之女,哪里像你?素来领一个、背一个、抱一个,手里活计不耽搁。”

青荷满面羞惭:“确实如此,弄玉便是这般通天彻地,我虽望尘莫及,却要倾力看齐。”

阿龙微微一笑:“你也不用为了生娃记挂于心。我早说过,我爱你,无底线。只是你今后再不要去见什么奇燕,我这位师姐虽是好人,却生性孤僻,不通人情,不解人意,更是实在危险。今日我亲自见过她,她虽已答应我永不害你,可是谁知她会不会心口不一?”

青荷再不去想那致命的奇燕,只想挽回挚爱的阿龙:“实际上,并非我与你为仇作对。自从生了小鱼儿,我便如从天堂掉进地狱,从前那些噩梦,早已不切实际。我便是想做噩梦,都没时间。其实,我每时每刻都想特别想要阿龙,只是太困,头一挨枕,就睡得昏天黑地。”

阿龙闻言大喜,笑不可抑:“你倒是深藏不露,若不明言,我根本看不出来。青荷大可放心,咱们再不会生娃。”

青荷大喜过望:“此话当真?天上会掉馅饼?我还被侥幸砸中?”

阿龙闻言张口结舌,半晌才说:“天下奇葩,进我龙家!自己不能生娃,居然满脸笑开花!”

青荷登时满面娇羞:“我知道,定是我寒热双毒未清,是尔再不能生娃。既然如此,是不是再也不能与你做夫妻?”

阿龙朗声大笑,更不愿煎熬:“青荷!说你奇葩,你便不能自拔,你想到哪去啦?也罢,今晚好生做回夫妻,也省的你整日胡言乱语。”

三年以来,他这夫君,当的实在艰辛。每日拥荷而眠,只要她醒着,从不敢过分亲近。

尤其是刚从东吴归来,阿龙半分越界,青荷都会惊恐无限,噩梦连连。生鱼之后,更因惧怕生娃,如卧针毡。

谁人能知?谁人能想?阿龙守着绝世美人,却苦过光棍,何等不幸,何等霉运?

眼见爱妻变脸,无限娇憨,阿龙喜出望外,刹那之间,欢情如百鸟齐鸣,爱欲如万马齐奔。

一张黑脸,立马阳光灿烂,夺人双眼。阿龙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能屏着呼吸,终于说出一语:“青荷,你刚才都做些什么梦?梦中可有我?”

青荷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满满都泛着精光:“阿龙,与你干系不小,咱们西蜀别的都好,就是我每日穿衣脱衣烦恼。新政推行足足二十年,服饰理念不革新,还这般因循守旧。一点儿都不懂以人为本,一点儿都不求与时俱进。穿起衣服,还里三层外三层,又多又厚又繁琐,又闷又热又啰嗦。我一怒之下,便在梦中偷学裁剪,做理想中的蜀锦羽衣,解一扣而脱全身,堪称省事之精品。”

阿龙闻言大笑,更加神魂颠倒,颤抖着双手,执行脱衣家规:“依我之见,不如省省你小脑瓜,当真如此,我便乐趣全无,岂非吃亏甚大?”

青荷大惑不解,看向阿龙,眸如闪星,唇若樱红,面若桃花,眼波微横,百媚俱生:“阿龙,什么乐趣,什么吃亏?”

阿龙如痴如醉,嘴唇贴向她耳际,又喃喃细语:“难得青荷回心转意。娇荷不喜衣遮体,我喜娇荷不穿衣。穿衣脱衣都随你,长短薄厚各随意。自爱娇荷自裸衣,莫管他人身上衣。”

青荷娇羞无限,仰着小脖颈,闪着大眼睛,盼着他速速解衣:“阿龙,我自不喜穿衣,如何管过别人身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