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方欲得手,便有人坏他好事,定睛一看,大为不悦,总算顾忌前缘,未能当即出掌狂劈,更是一声断喝:“雪歌,退后!”
白衣女子面容冷峻,充耳不闻,飘身闪躲,并不答话。
忽见天上一道狰狞,一道闪电劈过,一声娇笑传到耳畔,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小舅,你说的不对,她不是我,我不是她,我是歌姐,她是舞妹。”
卓星闻听此言,怒意凸显,更是下手不留情面。
眼见掌风袭到身前,雪舞身子微侧,左手“岷山雪钺”斜推轻送,竟将强敌寒气化做无形。
卓星被她雪钺一吸一带,反而立足不稳,向前抢扑了两步。
一招过后,雪舞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一年之功,卓星今非昔比,内功深不可测。”心知敌人强劲,更是多加了几分小心,足下一个滑步,随即稳住。
卓星全力反扑,却是屡屡受阻,一时半刻难以闯入车驾,不由冲冲大怒:“雪歌,速速教你妹住手!”
话音未落,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娇笑:“小舅,你难道不知?舞妹她从来不听我话。你倒自命不凡,更能大言不惭,何不自己试试?”
嘉王力战黑衣大汉,一时不能得手,唯恐夜长梦多,不由心急如焚,边打边是断喝:“雪舞,退后!”
风雨中又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外祖,你难道不晓?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她只听命一人。可惜啊,那人奄奄一息地躺在车驾等死,你们还贪心不足,意欲杀他。”
卓星闻言更是怒极,“阴阳锤”劈面砸向雪舞。
塞克更是悄无声息,甩掉丘山,自背后偷偷下手。
眼见雪舞被前后夹击,命在旦夕,忽见白影一闪,白衣丽人转瞬飞到近前,雪钺横飞,拦住“金塞弧刀”,口中怒道:“塞克!你问鼎逐鹿,霸业王图,我不看不管!胆敢动我舞妹一根毫毛,定将你碎尸万段!”
嘉王本与黑衣大汉鏖战,对方身受重伤,己方自是占足优势,不料忽见塞克、卓星暗算雪舞,而且连下杀手,登时面色不悦:“阿布!星儿!何必出手如此狠辣!咱们犯不着为个龙妖搭上自家人性命。”
卓星闻言怒极,奈何父命难违背,一边舞动“阴阳锤”,一边极力隐忍:“雪歌,速速带你妹快走!”
娇笑之声和着风雨之声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带她走?我有这身手?我真真想不通,杀来杀去,争个什么?父亲欢喜他,外祖厌弃他。妹妹敬重他,小舅痛恨他。天地不仁,事事都颠倒;圣人不仁,人人不可靠。”
雪歌口上说着话,手中更不怠慢,眼见卓星攻打雪舞不遗余力,索性亮出“雪钺”,将卓星拦在一边。
塞克独战雪舞,他数十年的修为,内力深厚,心思巧变,自是占足上风。口中不忘恨恨骂道:“雪舞,我不过是顾念你外祖才手下留情。你敢蹬鼻子上脸,当真活的不耐烦?”
雪舞一声冷笑:“塞克,你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活的如此滋润,是不是违背天道人伦?我不仅为祖父,更为天下苍生,定要杀尽恶人,
替他们报仇雪恨。”
塞克闻言面色一凛,心底的话却不敢和盘托出:“她的祖父?岳睦?我如此深藏不露,她又小小年纪,怎知我的真实身份?怎知我与岳睦的血海深仇?”
正在冥思苦想,一声娇笑由远而近飘了过来,一边急挡“阴阳锤”,一边口中不忘说笑:“舞妹说得好,祖父是天大的英雄。只是他素来不喜冤冤相报,你为他报仇,他未必搭你交情。”
卓星一心屠龙,六亲不认,晃动“阴阳锤”,招招下死手。又唯恐父亲责怪,口中假意良言相劝:“歌儿、舞儿怎是非不分?却与我为仇作对,攻打自家人?”
雪歌一声娇笑:“小舅,当初你身处千难万险,倘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还能在这里大言不惭?今日不知感恩,却来以德报怨?”
卓星怒道:“歌儿难道不知?我十年磨剑,卧薪尝胆,一为保父王于鞍前马后,二为报血海深仇。”
雪舞便是打斗,边是冷笑:“卓星!我且问你,当初你一败涂地,难道不是害人害己,咎由自取?”
卓星恨不可及:“尔等执迷不悟,我更没这闲工夫。速速退后,省的无辜受戮。”言毕,“阴阳锤”炫舞,更是如狼似虎。
雪舞鏖战塞克,本已是辛苦硬撑,眼见“阴阳锤”力道十足攻向自己,不由暗暗吃惊:“卓星修炼的什么武功?区区一年便内力大增?”她虽武功精湛,却是年纪小功力有限,不敢以硬碰硬,索性揉身一转,轻飘飘滑到一边。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雪歌爱妹心切迎刃而上。此刻在她心里,卓星已经非友是敌,她左掌右钺,每一招虚虚实实,暗藏杀机。
两姐妹前后夹击,配合默契,巧在灵活婉转,出招似乎柔弱无力,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如涓涓细流,潺潺流淌,却防不胜防。
塞克、卓星更不怠慢,一个金刀纵横,忽而直击,忽而横推;一个左掌右锤,正反相成,刚柔并济。刀势如长江大河,锤势如悬潭飞瀑,都是一泻千里。
如此鏖战,堪称惊心动魄,幸而两姐妹的雪钺如同吸盘,不断拐带金刀、飞锤的攻击方向和落点,令之不得精准,不能到位。
再说嘉王,更是没有闲着,他生性狡诈,鏖战之中,仗着人多势众,虚晃一招绕过黑衣大汉,便欲乘机抢身跃入车厢,痛下毒手。
卓幕惊急无限,百忙之中大喝一声:“父王,休伤阿龙!”丢下紫逍、紫遥,不顾生死,奋力抢扑。
此时的卓星正在卓幕侧翼,眼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声冷笑,居高临下,飞锤绝杀。
卓幕前有锤后有刀,腹背受敌,险象环生。
嘉王毕竟父子情深,危急时刻以身相蔽,大声疾呼:“星儿!都是一家人,何必下死手?”
眼见形势危急,生死搏斗在车驾后方的乐山护主心切,顾不上个人安危,飞身跃前,手中长剑急速出击,便与卓星在车辕之上,展开恶斗。
卓星阴恻恻一声冷笑:“鼠辈!凭你也敢冒犯太岁!”“阴阳锤”似流星,“峨眉灵梭掌”气势刚猛,“峨眉阴阳腿”强劲无敌。
风雨之中乐山再次看清卓星庐山真面目,不由一声低呼:“小郡王?你居然弑杀嫡亲的兄长?”
车辕之上,短兵相接,乐山豁出性命,血拼到底。片刻之后,乐山前心后背,接连中锤,再难支撑,摇摇欲坠。
眼见卓星欲绕开自己,偷袭卓幕,以便向上硬闯,乐山根本不顾性命,合身扑上,抱住卓星双腿,誓死不松。
卓星大怒,回身一掌打在乐山后心。
乐山登时骨断筋折,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依然死不放手。
当此时,一道耀眼的电光,骇射天空,震撼大地,照亮巴龙关隘,闪耀荆魂雄关。雷声滚滚,又一道闪电,银光四射,似欲揭穿这人间罪恶。
卓星正欲再行一掌,结果乐山性命,便在此时,车驾陡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急弯。
生死关头,乐山心思聪颖,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拼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抱定卓星向车下摔去,只图玉石俱焚。
卓星却身轻如燕,游刃有余,凌空一脚飞出,乐山再也把持不住,重重摔下车驾,鲜血狂喷,不省人事。
再看黑脸大汉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强撑,卓幕更是寡不敌众疲于奔命。敌方却是人多势众,越战越勇。
紫逍只觉势在必得,趁此时机,飞身而起,飘身越过卓幕,纵身便欲跃入车厢。
卓幕眼见形势危急,情急之下甩掉卓星,飞身跃上车顶,舍命拦截紫逍。
就在这仓皇变换身法招数之间,紫逍已是腾空而起,舞动弯刀砍向卓幕。
卓幕人在半空,无力回天,心底巨痛:“事到如今,只怕在劫难逃,我死不要紧,如何能救阿龙?”
正自痛心,忽觉飓风来袭,一人奋不顾身拍出“峨眉灵梭掌”,紫遥的弯刀瞬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