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火凤惊现(1 / 2)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2499 字 2020-03-15

细细再看,为首一个壮汉,虽已年逾不惑,身材却格外高大,一头黑发,率性披洒;一根黑带,缠在额前;一张脸因风吹日晒,沧桑尽显;一双鹰眼,冷洌凶残;一对红唇,上薄下厚,暴戾凸显。最醒目的,便是他的一双手,比常人大上数重,犹如钢筋铁爪,血色狰狞,青筋暴露,见者惊悚。

观他相貌,阿龙登时念起前尘往事,目眦尽裂:“毋庸置疑,他定是‘凤焰’三师弟,恶贯满盈、草菅人命的‘浴火凤爪’。”

十七年来,师门大仇刻骨铭心,“火凤”妖魔自是无时不敢相忘。

阿龙心中暗想:“‘火凤’神功,本是与‘霹雳神功’一脉相承,便是集鹰之雄劲、枭之凌厉、雕之浑厚、雁之睿智、鹤之优雅、燕之轻盈、雀之灵巧、鹭之盘桓于一身,凝力聚气,化为腾腾烈焰,力量雄劲,气势恢宏,迅捷如飞,变化无穷。谁能想到,却是被一群邪恶的海盗滥用?”

月光下,“浴火凤爪”手托“霹雳神剑”,面露喜色,赞不绝口:“这确是一把削金段玉的好剑!自古以来,宝剑配英雄,虞洋不愧南海霸主,倒是堪当此物。”

“凤爪”身侧,又是个高大魁梧的黑脸汉子,也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身背一根“凤尾鞭”,展将开来一丈有余,生满倒钩,像极了一条凤凰尾羽。

此人一脸凶残,不似良善,更是口出狂言:“虞洋再是英雄,倘若遇到咱们弟兄,只能做回狗熊。”

阿龙眼望至仇,恨意飙升,怒火上冲:“自不必说,此人便是‘浴火凤尾’,在海盗群排名第四位,不仅杀人如麻,更是嗜血成性。”

只是此刻他无暇除恶,第一要着却是救荷。急忙避开众贼耳目,悄然绕着桅杆、船帆,游走一圈,不仅未到青荷,便是阿逢、凌傲也是根本不见踪影。

阿龙眼望船舱,心思斗转,灵机一动,飞身闪入。

隐在旋梯下望,舱分两层,层层深入,气派阔广。跃入底舱,躲在门后观望,十数个黑衣海盗因船入深海,放松警惕,正在自得其乐:四个玩纸牌;七个掷骰子;另外两个蹲在一隅窃窃私语。

阿龙听力过人,便听其中一人战战兢兢,悄声低语:“阿勇,虞洋雄霸天下,举世无双。三月前,咱们只因太岁头上动土,捉了他的小公主,差点儿被炸得去见如来佛祖。事到如今,好容易死里逃生,未曾喘息消停,就又重蹈覆辙。万一虞洋爆发雷霆之怒,咱们岂非死无全尸?”

另一个声音虽低,口气不小:“阿懦,你又冒傻气!公主怎能和太子比?虞洋对他这个儿子,可是爱如至宝。如今落在咱们手里,虞洋怎敢造次?”

阿懦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未必!未必!虞洋狡诈,神鬼莫测,你不是没见过!依我之见,咱们劫持商船,打劫渔民,谋利也算不小,混吃混喝就好,犯不着胃口大开,得罪一国之君,招来杀身之祸。”

阿勇胆大狠厉,一脸鄙夷:“你怎鼠目寸光?咱们当家的可是鸿鹄之志。当真是放长线,钓大鱼。只在南海小打小闹,咱们会有出头之日?”

小胆阿懦连连摇头:“依我看,这般玩火,难免。”

大胆阿勇轻声呵斥:“趁早禁声,千万莫惊动旁人,如果不然治你一个惑乱军心。实话告诉你,尽管心放进肚里。据我猜测,朝廷里有咱们线人,而且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之贤人。你只管放心大胆吃肉,没人敢取你项上人头。”

阿龙偷眼再向舱内望去,果然船角蜷缩四人,都是身缚绳索,昏迷不醒。定睛再看,正是阿逢、凌傲、青荷、晨曦。

眼见青荷遇险,想到海盗凶残,阿龙恨不可抑,更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吐出半口浊气,绷紧一根心弦,受伤的胸肋登时又是一阵剧痛。

虽是如此,依然咬牙坚忍,气运丹田,“追风菱针”在手,悄悄隐入黑暗,两针电光火石飞出,说话的两个,立马闭嘴,再不必探讨明日光辉。

四针骇电般接踵而至,打牌的四人,穴道被封,怦然倒地。纸牌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煞是好看。

掷骰子的七人,听到“稀里哗啦、乒乒乓乓”落牌之声、倒地之声,大惊失色,转过身来,更是魂飞魄散,纷纷争抢身旁利刃。不料刀未出鞘,剑未露锋,四人穴道被点,应声扑地。

还剩三个手疾眼快的,本领当真不可小觑,利刃在手,抢扑而上。

顷刻之间,两枚“追风菱针”射出,不多不少两名海盗立扑。

最后一人是个头目,功夫更不含糊,胆大包天,张牙舞爪,一刀劈向阿龙前心。

阿龙侧身躲过,绕到他身后,伸出食指。海盗还不及呼救,便被点中背心大穴。顿时,底层船舱恢复一片平静。

阿龙俯身探向青荷四人,均被点了“天突”、“璇玑”两处大穴。急忙推拿

解穴,片刻之后,青荷、晨曦醒转,阿逢、凌傲依然沉睡不醒。探他二人的鼻息,呼吸平稳,性命无忧。

想到青荷方才小产,阿龙忧心烈烈,探出双手,便欲拥她入怀。

哪料到,青荷武功出神入化,手脚恢复奇快,瞬间跳将起来,自救的速度颇让阿龙瞠目结舌。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青荷深施一礼,浅浅一笑:“多谢龙相救命之恩!敢问一句,龙相针伤可曾痊愈?我不该以怨报德,错伤龙相,当真追悔莫及。只盼龙相大人大量,定要多多见谅。”

阿龙深知青荷顽劣不羁,神思奇异,今日故作相见不相识,自是记恨他的先前不肯原谅。他虽知情,依然难以释怀,一时间伤痛至极,浑身战栗,哽咽着说:“青荷!不过数日不见,你怎和我这般疏远?”

青荷闻言又惊又怒:“还要我说多少回?我真的不是你的禾妹妹!龙相,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总是月禾不分,凌傲待会醒了又要当你是仇人!”

晨曦绝处逢生,眼望阿龙,不知是敌是友,急忙双手护住阿逢。

眼见阿龙悲痛不已,青荷又是于心不忍,急忙温言软语:“龙相,你当真认错人了!我是明月当空,不是禾之青青。”

船舱虽然光线昏暗,阿龙岂会认错爱人?就是青荷的眉眼,就是青荷的音容,就是青荷的笑貌,就是青荷的身段,就是化作灰,飘成烟,游做雾,捻做尘,也不会认错!

阿龙强忍伤痛,柔声说道:“青荷,我已知错,你确应恨我。我定向你保证,今后你要怎样,我就怎样。总之,你想回虞,我绝不归蜀。你想明月挂天幕,我绝不锄禾日当午。只是,今生今世再不许莫我肯顾。”

青荷极尽耐心倾听,待阿龙真情实感发泄的淋漓尽致,这才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却不和他纷争:“龙相!你既然不可理喻,我也只好蛮不讲理!也罢,你几次三番救我,也不多这一次。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日后我定会舍命报答你。”

言毕看向晨曦:“晨妹妹,你人小力亏,还是我来吧。”言毕,一手一个,抱起阿逢、凌傲向外就走,只求速速逃离是非之地。

阿龙惊急万分:“也不知她一个刚刚流产的小孕妇,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

不及思想,出手如电,即刻将凌傲抢到手中:“青荷,你怎不自量力?刚刚小产,就不管不顾。”

青荷闻言诧异:“何谓小铲?哦,我知道了,龙相当真三句话不离锄禾。只是,我何时用过铲?明明用的剑。”

阿龙闻言,喜极而泣,语无伦次,手舞足蹈:“没有小产?甚妙,甚妙!本来我用的剂量便少。既然不曾小产,咱家的娃定是活蹦乱跳,我再不用悔恨懊恼。”

青荷闻听此言,恍然大悟,虽是强行熬忍,依然勃然大怒:“你才怀娃!我人未出嫁,如何怀娃?算了,和你个痴人,说什么痴话?我又不是痴禾!你痴心一片,愿意逞能,就一痴到底!既然如此,凌傲也交给你!”

阿龙心知青荷怀恨在心,想到她吃软不吃硬,急忙低声下气:“刚刚上船之时,我发现舰船两侧挂着数只小艇。一会溜上甲板,我悄悄放下一只,咱们小艇逃生。”

果然,青荷顾全大局,即刻放下小心眼,跟随阿龙迈大步。令人惊奇的是,顷刻之间,她又抢过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株信号弹,并将之塞到晨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