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梦的秋千(2 / 2)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2500 字 2020-03-15

青荷还未想利落金塞门、枫叶派,塞克、碧雪,排排队、荡秋千,就已被阿龙抱着飘飘然,三拐两拐经过园,直飞至厨房灶边。

阿龙率先征求意见:“青荷,你接连误了两餐,再不能耽误晚膳,你想吃米还是面?”

青荷不担心晚饭,已在担心晚节。身中双毒,不知能否保住荷命;身为妾身,更不知今夜能否守住荷节,脱口便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阿龙自顾笑道:“荷,我所爱也;节,你所欲也。爱欲不可得兼,取荷舍节者也。”

青荷只觉吃亏:“你得荷又骗节,便宜占尽。我丢命又,生死两茫然。”

阿龙满面陪笑:“夫君可舍不得你死,夫君要亲手给你下面。”

青荷尚未看清,灶膛已起火,锅中已水滚。但见阿龙,左手持刀,右手持面。挥刀急如闪,疾风奔如电,面块飞花弹,碎玉滚水欢。

阿龙一心两用,心念小妾,时刻提防。

青荷久居南虞,哪里见过刀削面?今日算是大开眼界。饶她绝顶聪明,蜀国方言,依然不能全盘听懂。她又爱主观臆断,一向以为,“刀削面”即为“倒靴面”。

观望之间,阿龙又取出两只大海碗,分加调料,芝麻油、辣椒油、花椒油、酱油、陈醋、葱花、蒜水、姜末、花生、豌豆、芝麻、香菜、食盐,酸甜辣咸,五味俱全。

阿龙满面含笑:“青荷生于北漠,长在南虞,不爱麻辣双椒,不如我少放点?”

青荷嗤之以鼻:“我生于漠北?你什么眼神?当真是‘龙眼没长珠,画龙未点睛。出黄沙而不旱,长高冷而不寒。’”

阿龙不以为然:“青荷,我知你有你的苦衷。做人不该忘本,你后背刺着苍狼白鹿,那本是你祖先图腾。”

青荷满面不屑:“你几次三番提到苍狼白鹿,不知居心何在?也不知你长得是何等龙睛?我后背

真有图腾?”言毕,便去找铜镜,想要照一照。

阿龙嘻嘻一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不欢喜,我便不提,何必视我为敌?”说着话已经烫好空心菜,卧下荷包蛋。手持汤勺,出手如电,蜻蜓点水,忽起忽落,眨眼之间,各式调料布满两大海碗。

青荷本欲舍生取义,岂料见面忘义,瞬间垂涎三尺,化悲痛为食欲,心中暗想:“刀削面色香味全,何忍心自寻短见?总要做个饱死鬼,死前好生尝一回。”

阿龙递过筷子,青荷却不敢接,厚着脸皮顾左右而言他:“有汤勺没?”

阿龙站起身去寻,一边递勺,一边惊道:“青荷,吃面焉能用勺?”

青荷接过汤勺,面无愧色,大言不惭:“是了,汤勺形圆又随缘,吃起面来,多快好省。”

阿龙定定看着青荷,狼吞虎咽半遮面,手拿汤勺吃刀削,只惊得目瞪口呆。

青荷早饭、中饭都是蜻蜓点水,早已饿成小鬼。更是毫不在意,专注美食,一尝之下,更觉天下美味,尽在碗中,馋虫上钩,欲罢不能。

青荷愤愤然,犹自解心宽:“并非面好吃,只因肚儿饿;两餐饭未吃,晚上补一回;吃下半海碗,叫停也不迟。”哪料半碗下肚,汤勺却再也停不下来。

青荷再行自我纾解:“倘若有命,定会重奔归乡之路。处处艰难险阻,定是有了上顿,没有下顿,不如趁此时机,好好垫补垫补。”

就这般,整整一大海碗,吃个干干净净,一滴汤都不剩,比起神勇无敌的神龙,饭量有多不少。

阿龙朗声大笑:“夫君愚钝,低估小妾饭量,不如我再去削?”

青荷低头看看小蛮腰:“昔日蜂腰瘦,羡煞杨和柳。吃下一碗面,无颜夸海口。莲腰增三寸,一粗毁所有。”

登时,悔得登峰造极、无以复加,心中暗道:“像我这般定力不足者,找夫君别的都在其次,最最重要就是,坚决不能找厨神。否则,身材似水牛,血泪相和流。一顾胖成球,二顾被夫休。”

她那肺腑之言,阿龙倘若知晓,定挖地三尺,找神灵求救。

青荷正悔得不能自拔,忽听“扑通”一声,阿龙扑倒在地,人事不省。

更不料,青荷不惊反喜,正中下怀:“茶坊没白回,我那得来不易的曼陀罗花粉,嘉王、卓星无福消受,倒是便宜了龙大大。事到如今,你只管安心睡,再不要与我作对。”

虽已日落西山,却不敢怠慢,背起小包袱,提足便走。

不料,未曾出门,便听院外有人,口中轻问:“龙相可在府中?”

侧耳倾听,更是大惊,来人不在少数。

隔窗细看,一队龙凤辇,迎风招展,君威无限,停靠院门。

青荷毛骨悚然:“大事不妙,乖乖不得了,卓云和堇茶驾到!”

青荷措手不及,几欲顺势伏地,陪着阿龙装死。

不过片刻,前院亲兵,打开院门,解除机关,迎进蜀君大驾。“神农四贤”更是威风凛凛,率众戒备在院门。

青荷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上阵。

堇茶一脸欢颜:“荷妹妹,新婚燕尔,玩得可尽兴?”

卓云一脸赤城:“嫂夫人,阿龙呢?怎不见阿龙?”想来卓云心知阿龙明日起身,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送行。

青荷做贼心虚,头大脚小,站不牢靠,更加结结巴巴,不知所云:“我很好……,好的不得了……。阿龙在……,在洗澡……。”

只觉蒹葭苍苍,雪上加霜,别无他法,只有请二人进房。

卓云不见阿龙,又见青荷神色不定,词不达意,不由心下生疑,转头对堇茶说道:“你们姐妹先聊,我去找找。”

青荷不知所措,更不敢相拦,堇茶却说:“阿云怎不知避讳?阿龙重伤未愈,你还想让他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

卓云皱起眉头:“避讳?他重伤未愈,怎能洗澡?我不放心,得赶紧瞧瞧。要知道,我和他十数年好兄弟,行军打仗,同吃同住,本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言毕,直奔后院温泉。

卓云虽去的后院,不是餐厅,青荷依然吓得两股战战,几欲抛下堇茶君后,独自开溜。

忽觉清风徐来,飘过异香,由远及近,若即若离,时而迎面展翅,时而折然而返。芳香中,更觉一阵迷离,一片混沌,似陷入泥沼,似抛向谷底。

惊急之下,奔向窗前,向外观看。

迎着夕阳,近百只长翅凤蝶,大过手掌,挂着斑斓的色彩,带着玫瑰的芳香,龙飞凤舞,漫天而来,煞是好看。它们忽闪着、震颤着、呐喊着、厮杀着,无限美丽,无限诗意,无限飘忽,无限徜徉。

堇茶脸色陡变,一声惊呼:“不好!霸王金翅蝶!天下剧毒!沾身即亡!”

青荷猛然想到塞克那阴毒的眸光,被一片黑纱遮挡,不禁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