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倾家荡产(2 / 2)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2500 字 2020-03-15

那大海,不,是阿龙,正在敞开博大的胸怀。像草原接纳一匹脱缰飞奔的骏马,像蓝天接纳一只击破苍穹的雄鹰,像狂风接纳一只振翅翱翔的海燕,像怒涛接纳一艘飘荡疾驰的风帆。

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

半梦半醒之间,被他亲着吻着,心心相印,同舟共济。扑朔迷离中,被他抱着疼着,亲密无间,严丝合缝。

不过一日之功,他已纯熟至极,游刃有余。便似蛟龙一般,蜿蜒流转,怜爱荷唇,顾惜荷项,颠倒荷珠。终于漫过荷叶,分开荷瓣,穿插荷径,深入荷心。

她被他引领,步入地老天荒,沉浸在春风细雨,沐浴着温暖和煦;笼罩在灿烂朝霞,触摸着勃勃生机;眺望着莹莹月华,痴迷在似水柔情。

喜极乐极,涕泣如雨。

阿龙惊于她的涕泪凋零,“青荷,你怎么又哭了?”

青荷在梦中伸出双臂,紧拥着他:“阿龙,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我不应有恨,更不该贪心。拥有这一刻真情,本该心满意足。可是,我又盼着天长地久,永远拥有。”

她在渴望中焦灼,婉转迎合。无数次,干涸被他寸寸湿润,旋涡被他寸寸逆流,那是前所未有的欣乐。无数回,紧致被他寸寸充溢,幽径被他寸寸涨满,那是史无前例的欢愉。

妙到巅峰,惊落幽谷;不知晨昏,不知生死;不知何地,不知何年;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回。一个声音由近至远,由远至近,响在心底:“青荷!我也是,不羡天和地,只盼朝与夕。”

清晨醒来,她仍被紧抱在怀,百般密爱。

昨日星辰,昨日亲密,再无记忆。她无限诧异,无限惊喜:“三日已过,我还活着。”

浴血重生,只觉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微笑之中。苦思冥想,终于明了:因为有阿龙一样的怀抱,因为有阿龙一样的微笑。

他那宽阔明朗的天庭在微笑,他那清澈见底的明眸在微笑,他那忽闪灵动的睫毛在微笑,他那忽深忽浅的梨涡在微笑,他那硬翘有型的大嘴在微笑,就连他那坚挺刚毅的下巴也在微笑。

赏心悦目,摄人心魄。

他和阿龙一样,英俊得象

一首诗,青春得象一本书,洒脱得像一幅画,不羁得像一首歌。

他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无限柔情,那柔情中,还有些情愫她不懂。像是探询,像是担心,像是犹疑,像是踌躇。还有什么?居然是十二分的小心。

青荷百思不得其解:“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向来胆大无耻,会对我陪尽小心?比昨日尤甚?不解就不解吧,反正我还活着,今日便能归家,当真双喜临门,万事顺心。”

想到活着回家,登时乐不可支。又见日上三竿,更是急不可耐。一转脸,看到他强壮的臂膀,黝黑的胸膛,又惊又喜:“会不会已经做了夫妻?”

一个转念,又生悲凉:“绝对不会,他又不爱我,只倾心绿萝。以他的个性,自会为绿萝守身如玉。更何况,今日之我,和昨日更无二致。黛岩亲口对我和弄玉说过:‘少女向少妇的升华,可是如诗如画,便如妙笔生花。’”

一边竭力躲闪他的缠绵,一边情不自禁贴向他耳畔:“龙大大一向勤快的像只布谷鸟,今日怎倒成了瞌睡虫,迷迷瞪瞪?更是聪明的像只九尾狐,今日怎变呆头龙,痴痴傻傻?”

阿龙笑如春风喜雨:“你自己才是呆头荷,凡事不肯思量,自然猜不透夫君。你哪里知道,夕阳西下,我嫌时光太慢。晨风吹起,我嫌天亮太早。可惜,你居然猜不到,夫君爱你神魂颠倒。已经埋没在你亮如黑瀑的青丝,倾覆在你黛如远山的蛾眉,沉迷在你柔如碧水的眼波。”

青荷闻听此言,更加大惑不解。

阿龙却意犹未尽,轻声吟道:

泛彼龙舟,伊人同游。清新绝俗,眉似远幽。耿耿不寐,以敖以游。

泛彼龙車,伊人同轴。妩媚灵巧,眸似星流。耿耿不寐,以驾以候。

泛彼龙驹,伊人同筹。娇艳俏丽,面如皎月。耿耿不寐,以掣以骤。

泛彼龙帷,伊人同奏。娉婷婉约,体若青柳。耿耿不寐,以痴以柔。

青荷本迫不及待,欲尽快回虞,怎奈被他抱着,温暖惬意,甚觉痴迷。紧贴他黝黑精悍的胸膛,聆听他轰轰烈烈的爱语,更分沉迷,瞌睡陡然来袭。

朦胧睡意中,温存恍惚间,又听他做诗,忽然觉醒,欣羡欢喜之余,一脸痴笑:“龙大大文采虽盛,我却一句听不懂。对荷吟诗,比对牛弹琴还不入流。”

阿龙温柔一笑:“青荷,我有一事不明,强忍两日,还想问你。那就是,你因何欺骗夫君?”

青荷满脸诧异,做贼心虚:“我何时骗你?我怎么骗你?再说,你值得我骗?”

阿龙将她的头深深埋在怀里:“青荷不光骗夫君,还行骗上瘾。本来极喜欢夫君,却装作不以为意。本来擅长自我保护,完好无缺,却故意隐瞒真相,害夫君伤心。”

青荷一颗头摇成拨浪鼓:“我可不喜欢你!我不缺胳臂不少腿,自然完好无缺。我没行骗,你却愿者上钩,不干我事。”

言毕翻身而起,不料,这一起只觉浑身酸疼,如同散架一般。待穿好衣迈开步,更觉双腿犹如灌铅,几欲摔倒。幸而阿龙出手如电,一把将她横抱在怀。

青荷大瞪一双星眸,看向阿龙,惶惑至极,半晌才缓过神来,急忙自我解嘲:“霸王金翅蝶果然厉害,余毒都令人软筋散骨。”

沉吟片刻又道:“‘花仙’说我只有三日之期,我却又多活了一日,便是腰酸腿软,也算稳赚。”

阿龙闻言不胜惊恐、慌张、内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晌,才字斟句酌道:“你身上不好,咱明日再走?”

青荷急的只要跳脚:“那怎么成?”

阿龙再不多话,说走就走,雷厉风行。

青荷年轻,倒也恢复神速,只是凡事做不得主。明明将自己随身物品单独打包,阿龙却不肯让她另起炉灶,将两人之物,归拢一处,肩上一负。她争了半晌,徒劳无功,只好听天由命。

她小包裹中的物什,除了山寨版地图,还有鸡毛键、瞌睡猫。阿龙看过之后,先是满心受用,又觉满腹凄凉。受用的是,她将他做的小玩意,层层包裹,爱如至宝,足见有情有义。凄凉的是,她已痛下决心,乐不归蜀。

阿龙准备的路费十分充足,青荷却不肯无功受禄:“龙大大,不过回趟南虞,哪里需要纹银八百两?那可是三年的俸禄,你又从不肯受贿贪污,还总是仗义疏财,攒点钱难过登天。身为小妾,我可不能为一己之私,连累你倾家荡产。”

阿龙却不尽超脱:“青荷,我曾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银子纯属摆设。如今,终于有了你,还不让我享受消费的快乐?再说,咱们不仅要穷家富路,又要拜见岳父岳母,怎能两手空空?”

青荷惊诧的手足无措,想想回到南虞,全家上下,都要被祸害得鸡犬不宁,只觉上天无路,凄凉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