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迷途忧龙(2 / 2)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2499 字 2020-03-15

青荷梦中呓语:“自我出生,我便认定: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我心里永远只有一个阿龙。”

阿龙听得更是一怔,思来想去,一笑莞尔:“绿萝,夫君和你一样,想你念你,每时每刻,如同着魔。”

青荷闻言一惊,终于大梦方醒,怔了片刻,转转小脑壳,这才确信并未听错,他确实唤了一声“绿萝”。

明知他病体沉重,难解心魔,是尔呼唤“绿萝”,可一颗荷心实在受挫,悲从中来,瞬间涕泪滂沱。

阿龙心下一悔,更是一痛,热抱热拥,轻吻双眸,不尽温柔:“绝代有荷姝,卧龙怀中护。但愿爱荷笑,不愿恨荷哭。”

悲伤良久,青荷更是心知,活在这一世,阿龙可遇不可求。终于收起泪眼,拾起坚强,一展星眸:“天地不仁,刍狗万物。圣人不仁,柝龠熔炉。英雄不仁,变色无度。荷心坚忍,再不会哭。”

阿龙却为她这一带哭的笑难过至极,展现眼前的,是她被一针穿心,弥留之际,一双星眸,不尽仇恨。痛极悔极,不可熬忍:“我这般阴谋变色,也变不过一颗坚定的荷心。”

青荷与他近在咫尺,他的气息轻轻吹在耳畔,袅袅依依,迷迷漓漓,似一首无心之曲,更似无底之谜。便是这无心无底,更是让她沉迷。念及上一世阿龙,不由自主,又是涕泣如雨。

阿龙身心为之一震:“青荷,从来未见你哭。如今倒好,不哭则已,一哭惊人,更是哭碎我的心。”

青荷俏擦泪眼,极力掩饰:“龙大大,我哪里哭啦?不过是想家,无他。”

本是花好月圆,却被自己搞砸,阿龙悔恨无极:“我苦心孤诣,还不是为了送小妾回家?”

青荷闻听“小妾”二字,彻底死心:“龙大大,事到如今,咱们两不相欠,不如你好我好,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阿龙闻言一痛,更是嬉皮笑脸:“欠与不欠,谁能扯得清?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昨晚投怀送抱,郦啭莺啼,现下撩爪就走,岂非害死人不偿命?”

青荷猛然想起不着寸缕,一张小脸更是红得无以复加:“龙大大,并非如你所想,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阿龙闻言只觉一阵阵心酸,只剩一阵阵的泪感:“你每每睡去,都和我坦诚相见,如胶似漆;你每每醒来,都是拒我千里之外。我早知道,你志在摧我心,意在残我身,以此为乐。”

青荷忍无可忍,反唇相讥:“扪心自问,我何曾摧残过你?分明是你自己居心不良,找残成瘾

。”

阿龙紧紧相拥,喃喃呓语:“反正摧残过了,何妨摧残一生?”言毕深深一吻。

一瞬间,青荷只觉头昏目眩,浑身酥软。

正自魂不附体,又觉他力度陡增,强悍的身躯,紧贴胸脯,紧扣腰肢:“趁你醒着,真真实实爱你一回,让你铭记于心,看你还敢不敢出尔反尔,无情无义?”

如此亲密,青荷顿觉呼吸不息。瞬间,无限渴望,周身徜徉;耳热心跳,浑身滚烫;莫名焦躁,如暴走的洪流,令她血脉喷张。

时间仿佛静如止水,又仿佛飞逝如电,她突然恢复神智:“他又非阿龙,我又非绿萝,怎能沉迷其中?”

全力抗拒,未能如愿,眼看支撑不下去,不尽渴望,不尽慌张:“龙大大,我又不是你的绿萝,何必将错就错?”

阿龙闻言浑身一震,狂热的心,瞬间冷成冰:“是啊,昨日星辰,不过一场好梦。明日梦想,却不知又在何方?”

一片黯然,心下怅惘:“两心不疑,两情不移,可思不可期;倾心相许,心有灵犀,可望不可即。”

一声苦笑,心下慨叹:“亭亭冷水荷,梦里展芳泽。一朝睁荷眼,不认夫君脸。拒人千万里,无情又无义。寻荷又觅荷,山高更路远;观荷又盼荷,摧心更裂胆。思荷又念荷,魂飞更魄散;迷荷又恋荷,梦断更情残。”

青荷全料不到剧情会是这般发展,口中极力分辨:“荷虽性冷,好过色龙。做戏入戏,演戏入迷。内冷外热,表里不一。今日薄凉,明日痴狂。变形变色,反复无常。”

阿龙只觉对牛弹琴,实在伤神:“你之荷心,不如潮信。我之真心,比海还深。你我之情,毫不对等,难怪你有恃无恐。未识你之前,我也似你这般,在眼前,付诸一笑间。如今才知,既然沦为情痴,活该忧愤到死。”

青荷更觉莫名委屈:“真是离奇,我好心救你,你倒口出怨言。当真是一碗米得个恩人,一石米养个仇人。”

阿龙充耳不闻,看着水眸星光,自顾轻声吟唱:

“荷眸虽回顾,荷心不觉悟。荷身入我怀,荷情在何处?

观荷蒹葭舞,赏荷不餍足。思荷凄又苦,恋荷更无助。

巴山聆夜雨,蜀水翻迷雾。滴滴穿肺腑,沥沥淌天路。

但凡我之言,置若似枉然。但凡我之语,不进更无出。

更冷是荷心,冷酷又顽固。爱恨与情仇,却与谁倾诉?

天长地又苦,道路险且阻。只盼冰雪释,青荷入我庐。”

青荷听得心惊,念起前尘往事,又多了几分不明的情愫,急忙自我纾解:“他是‘变色龙’,演戏上瘾,以假乱真,哪怕牵挂绿萝,思念成魔,依然变幻无穷,深不可测。不仅如此,出口成章,反复无常。话说回来,他人也不算坏,我又何必想不开?只需趁他疏忽大意,我好速速逃离。”

念及于此,面上喜笑颜开,大眼流光溢彩,口中转移话题:“龙大大,我还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

阿龙闻言惊问:“什么消息?可是关于你?”

青荷展颐一笑:“我的寒热双毒,好似正在祛除。”

阿龙闻言欢天喜地:“幸甚至哉。”顿了一顿,居然满面忧戚:“只是,这般一来,我的人生,又少了一件极乐之事。”言未毕,即刻噤声。

青荷奇道:“何等乐事?”

阿龙一声长叹,一脸坏笑:“春眠不觉晓,青荷太乖巧。甜软赛蜜瓜,香醇赛蜜桃。欢爱比游鱼,欣乐赛飞鸟。风流又婉转,轻灵更逍遥。只盼守一生,开心乐到老。”

耳听他胡言乱语,青荷也不深究,只觉活在这苦难的一世,他能大难不死,虽是阴魂不散,却是天下第一喜,古今第一乐。

喜过之后,乐过之余,肚皮开始抗议:“龙大大饿不饿,咱们早上吃些甚么?”

万万没有料到,阿龙才下眉首,又上心头:“我心难过,食不甘味。”

青荷只当他旧病复发,不尽焦虑,伸手触他额头:“可是烧的厉害?”

阿龙剑眉深蹙:“烧得倒不厉害,只是咯得厉害。”

青荷起身穿衣,查看被褥,暗恨床笫功夫太差:“究竟是何物,咯到龙大大?”

阿龙见她左寻右觅,只差拆床,极力憋着笑意,极尽痛楚之情:“别找床头,咯在心头。是你那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为的南虞夫君,咯得我茶饭不思、寝食不安。”

青荷疑惑至深:“龙大大说的哪里话?我哪里来的南虞夫君?”

再看阿龙,早已笑得日月同辉、星光璀璨。

青荷恍然大悟,方欲反击,就觉身后掌风裹挟,劲风席卷,不过眨眼之间,就被他劈手抱在怀里,瞬间被他亲得体无完肤:“天下之至宝,不及你一笑。真心要不到,真身也挺好。夫君只一个,青荷要记牢。须得时时吻,更要天天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