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夜澜面前,以为这样说她就会让位。
谁知夜澜抬脚把靴子甩了,直接滚上床,卷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对着他明媚的笑:“教主若不想打地铺,倒是可以和我一起睡床,我不介意的。”话落,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当然,这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容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媚眼,还以为是她眼睛抽筋了。
“你是在挑衅我?”容姬唇角邪邪一勾,眉间戾气闪现,“睡就睡,你还以为我会怕?”
他也不脱衣服,直接这么直挺挺地躺上去,就在夜澜身侧。
“被子分我一半。”容姬拢了拢衣襟,夜里还是凉。
夜澜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在他身上狠狠一踹,将人踹下床:“洗干净了再上来。一身汗味,谁要跟你睡。”
容姬:“……”
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好话坏话全让她给说尽了,真是好气哦。
夜澜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过分怎么了,你还要打我吗?打不着,打不着。”
看着……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容姬怒极反笑,倏然出手,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扯,她滚了两圈,从被子里滚出来,瞪着他:“你做什么?”
容姬:“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洗,要洗自是一起洗。”
夜澜恍然大悟:“原来你想与我洗鸳鸯浴啊!早说嘛”
容姬:“……”
什么鸳鸯浴,这女人怎么这么无耻!
容姬虽无什么男女之别的观念,可也知道这鸳鸯浴不是一般人可以一起洗的。
譬如他与她的关系,就达不到洗鸳鸯浴的条件。
可夜澜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从床上爬起来,缓缓地舔了舔唇瓣,朝他靠近,声音酥麻入骨:“教主……”
容姬脸一黑,突然抬手,将被子往她头上一盖:“谁要和你洗鸳鸯浴了,住嘴。”
嘛,这性格,还真是阴晴不定呢。
夜澜轻不可闻的笑了声,将被子拉下来,屋子里已不见了容姬的身影。
半柱香后,伙计抬着热水上来了,夜澜拿帕子擦了擦身体,随后去得只剩肚兜和里裤,就躺进了被窝。
又过了不久,容姬从窗户外回来了,身上氤氲着一层湿气,就连头发都是湿的,不过进入屋子后,就被他用内力烘干。
他走到床前,见夜澜躺在外面,呼吸平缓绵长,已经睡熟了。
他眼底划过一道暗光,手指紧了紧,却又迟迟没有动作。
她纤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引颈受戮般。
容姬仿佛受了蛊惑,缓缓伸手,放在她脖子上,收紧,再收紧。颈部血脉的搏动,是那样清晰。
容姬看着她的容颜,是那样平静祥和,眉心那点红宛如染了血,无比的鲜红,连他的眼神都染了几分暗红。
杀戮会让人感到快乐吗?
是的,会。
尤其是对容姬这样从黑暗深渊里爬出来的人来说。
他终是没有彻底收紧,定格许久后,他松开了手,自嘲的笑了笑。
他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