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得了!
明袅袅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重新发动小电驴,边开车边问:“你难不难受啊?你先别着急,很快就到宿舍了。”
宽慰不着急的人,却急得险些把小电驴骑冒烟。
坐在后座的左宜无奈摇了摇头,在明袅袅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回头看了眼已经渐渐远去的校门口,眼中一抹冷光迅速闪过。
几个杂碎!
“什么?”明袅袅耳边全是呼啸过的风声,隐约听到左宜似乎说了什么,但没听清楚。
后者面无表情,“没什么。”
“都怪刚刚那几个醉酒闹事的,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会耽搁一下,还把你气出姨妈来。好在你有先见之明,提前出来买,我宿舍好像没有了。待会儿回宿舍你要是肚子疼记得跟我说一声……”
一边骑一边小嘴碎碎念不停,言语间全是能直观感受得到的关心。
左宜勾了勾唇角,想到什么,又压了回去,眼中隐约划过一抹复杂之色。
*
回到宿舍,明袅袅和左宜在宿舍门口分别。
“你快回去看看是不是来了,等你忙好了,记得来我宿舍吃烧烤,我买了很多。”
“……好。”
“快去吧!”
“等等,袅袅。”
刚想开宿舍门的明袅袅回头,“怎么了?”
左宜将手提袋换了个手提着,神色认真叮嘱说:“以后再遇到像校门口那种喝酒闹事的人,先别冲动上去理论。无论如何,都得先分清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
她一愣,“什么……意思?”
“像刚刚那种情况,你上去跟他们理论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呃……”她还真,没有想过。
左宜叹息,“他们可能会借机闹起来,骂你,甚至打你,对你动手。你可能会吃亏受伤,彻底和那几个人结仇生怨,埋下危险的种子,以后走在学校里遇到,就算不起冲突,心里也会感到不舒服。”
……还真是!
明袅袅眼瞳微缩,如醍醐灌顶。
刚刚那种情况,她确实被气愤冲昏了头,如果当时她真的冲上去和那几个酒鬼理论……就算有值班的校卫在,她们两个女孩子也会吃亏的吧?
起码那几个醉鬼一看就是出口成脏自以为是的人,指不定会把无辜的她们骂成什么样子。
就算不吃亏,真的,遇到这种事情都窝心,晦气。
“最重要的是,”左宜瞥了眼她手里那一大袋打包的烧烤,“会耽搁不少时间,时间本来就晚,而你的烧烤也会凉。凉了的烧烤……”
“就失去烧烤的灵魂了!!”明袅袅单手捏了捏拳头,圆鼓鼓的眼睛亮晶晶的,“左宜你快点儿去,烧烤再不吃就冷了不好吃了。”
左宜眼皮一跳,这是我说的重点?
“……算了,你先回宿舍,我很快就来。”
“好的~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
左宜无奈摇摇头,一手揣进兜里摸了摸手机,转身回宿舍。
这一夜,有孜然味儿伴随入梦,明袅袅总算没再做噩梦。
*
次日中午,知味餐厅。
明袅袅半趴在的餐桌上,划着手机里的机票选项,心情烦躁。
昨晚时曵的态度不明不白,她到现在都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家堡的网上职工OR系统里已经发公告了,福佑返聘时家堡总管家,明开德暂调梨园组织时宇镜的订婚宴,以及时曵接受继承人教育的通知。
换句话说,男主逆袭归来,正式进入复仇模式。
噢,还有和女主面基。
问题现在时曵回国时间提前,她根本搞不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要怎么去提防保命。
干脆一走了之算了。
反正她这三年来靠自己的设计专业接了不少私活,攒了点儿钱,足够她到另一个城市租房子住个小半年。
想着,她重新将机票页面拉回来,继续寻找适合居住的城市。
学园这边可以申请暂时休学,等男女主感情稳定下来,或者剧情重新接回正轨时,她再回来也不迟。
至于原身的那些亲朋好友,她穿过来这三年,就刻意和所有人疏离关系,凭借叛逆期稳住了人设。
休学工作,应该不至于会OOC。
就是去哪个城市好点儿呢?
京都是明家老家,不能去。
海城靠海,发展快速,但消费水平也高,她的钱怕是撑不了多久。
尚城以时尚闻名,是商业城市,她要继续干设计,去尚城倒是不用愁工作。
“要买机票?”
“唔……对。”
“去尚城?”
“还没考虑好——?”
意识到不对劲的明袅袅猛地扭头,看清来人后,大惊。
“时、时曵?”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不对!
她连忙将手机屏幕按掉,慌乱地塞进书包里,心擂如鼓起来。
男人徐徐直起腰,身着量身定制的学园制服全然看不见一丝皱褶,领带打得端正有型,五官深邃皮肤冷白,无不透着一股贵公子的高冷矜贵。
只是他薄唇紧抿,漆黑的眼眸里深邃如海,令人难以捉摸。
被这样盯着,明袅袅吓得小腿抖得一抽一抽的。顶着迫人的压力,在自己没被吓哭前,硬着头皮开口问:
“你、你怎么来了?”
磕巴的话,直接将心虚泄露彻底。
“不来怎么知道,袅袅有出远门的打算。”时曵慢条斯理地说着,走到她对面的座椅,优雅落座,俊美绝伦的脸上不见半分喜怒,“怎么会忽然想去尚城?”
明袅袅瞬间警铃大作,汗毛竖起。
为什么去,当然是逃命啊!
但这话绝对不能说!
她紧绷了绷后槽牙,努力镇定地说:“没有,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最近的机票价格,没有想出远门的意思。”
“是么。”平静无澜的强烈视线,紧盯对面那洁白如玉的小脸。
空气仿佛被凝固,明袅袅紧张得几乎忘记呼吸,“是、是这样,我真没有去……尚城的意思。”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她快窒息时,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落在面前的餐桌上,轻声应:“嗯。”
也不知道信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