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安之直起身朝着前台走去,摸了摸发尾,问沈珺,“那个,我想再续住两天,行吗?”
&n-->>bsp;“行啊,当然行了。”沈珺朝她眨了下眼睛,“是不是舍不得某人?”
安之回避她八卦的目光:“我是没玩够,房费我微信转你。”
“还住你那屋?”
“那不然?”安之板下脸,“你别瞎猜。”
沈珺连连点头:“好好好。”
安之打开易拉罐,把拉环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我上去了。”
“诶对了。”她一只脚迈上台阶,又忽然回过头来问,“我今天在山上看见一座好大的石碑,是有什么说法吗?”
“我也不知道。”沈珺说,“那会儿大地震整个村子都塌了,反正后来重建完就有了,以前我们一家三口都住外面,这个还真不清楚。”
“哦。”安之继续上楼,“上去了,拜拜。”
外头起风了,桌面上的账单被吹掀,沈珺起身去关门,却感受到一股阻力。
成勋用胳膊抵住门,一只脚跨过门槛。
“回来了?”沈珺松手让他进屋。
“嗯。”
“是不是成了?”
成勋神色一凛:“什么?”
沈珺关上大门,乐呵呵道:“安之刚来续了两天。要不我以后改个名吧,叫爱情小屋,哈哈哈哈。”
她挂上门闩,一回头却发现大堂里早没人了。
沈珺点点头,坚信自己猜得没错。
“爱情小屋,浪漫小屋,爱的小屋……”她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
安之刚刚把手机静音了,一回房间才发现江帆还在坚持不懈地拨电话给她。
“喂。”
对方语气急切:“怎么又不回来了?”
“我还是觉得这村子有鬼。”说完安之又补了句,“我是说有问题。”
江帆问:“你不是去山上看过了吗?”
“诶我问你,你听说过什么‘天牝语’吗?”
“天牝语?你说天牝教?”
“你知道?”
“知道啊,在东南亚沿海地区里盛行的一种信仰。”
安之坐回电脑前,歪着脑袋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怎么写的啊?”
“我发给你。”江帆问她,“跟这个还有什么关系吗?”
“我这不在查呢么。”安之把聊天框里的字复制到搜算引擎里。
【天牝教发祥于亚洲沿海地区,以海神天牝为供奉对象,传说海神为守护当地渔民与水妖搏斗牺牲,精血化为一只海鸟,世世代代飞翔在海面上空庇佑其子孙。】
“我也搜了一下。”江帆在电话里说,“天牝语应该就是古代渔民们在海上为了交流发明出来的语言,只有一些简单口语词汇,并没有文字形式,连方言都算不上。”
“啊……”安之握住手机背靠在椅背上,“那那个难道真是镇鬼符啊?”
她问江帆:“你认识什么道教的朋友吗?”
江帆冷冰冰地反问:“你觉得呢?”
安之叹了一声气,脑子里乱糟糟的。
“安之。”江帆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
“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才拖着不回来?”
安静了四五秒,安之出声否认:“不是啊。”
“不是就好。”江帆温柔了些语气,“早点休息,没结果就回来吧。如果那边真有什么,其实也轮不到我们报导。”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一天够疲惫了,安之不想和他多说,说多了又得吵起来。
“不说了,我睡了,拜拜。”
“嗯,晚安。”
安之挂断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皮湿漉漉的,吹风机又在卫生间里。
她哀嚎一声,闷头扑倒在床上。
白天在山上走了那么多路,身体被耗尽能量,这一晚安之倒是睡得很沉,一夜无梦,直至五点整被闹钟吵醒。
她按灭闹铃,打着哈欠起床洗漱,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收进包里。
吴清夫妇俩还没起床,安之在冰箱里拿了瓶鲜奶,伸手推开天涯小屋的大门。
刺眼的晨光穿过门缝映照在脸上,安之眯着眼,刚举起胳膊想伸个懒腰,就被眼前乍然出现的黑影吓得一激灵,腿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
“你怎么在这啊?”
“等你。”成勋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面前缩成一团的人,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儿想笑,但他憋住了。
安之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问题,话到嘴边却是掷地有声的一句:“你有病吧?”
“你有。”成勋头也不回,“走。”
安之给自己抚了抚胸口,嘴里低喃:“不怕不怕,在家在家。”
她上下打量男人一眼,问:“你要上山啊?”
“对。”
“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
“猜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安之耐不住了,跨步上前拦住他说:“诶,聊两句呗。”
成勋交叉胳膊抱在胸前:“你说。”
“这样。”安之抿了下嘴唇,“你一个人来的,我也一个人来的,既然咱们目标一致,是不是该互帮互助,资源共享?”
成勋点头:“是。”
安之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大单位派来的,我呢,可以不做这个独家,但是我们社重建起来不容易,就指望着我呢,你就让让我们,给个时间差,之后要有什么细节补充我都可以给你,行吗?”
成勋听她说完这一通话,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哦,你是记者。”
安之察觉到一丝不对:“你是……”
“我是警察。”
安之笑了:“别逗了哥们。”